至于为什么很难再见到王爷？
因为王爷已经离开京城，奉皇帝旨意，到五百里外的龙门关，迎接押送北戎战俘，正班师回朝的武安侯祖孙以及两万北
骑兵去了。
这一来一回，估计得至少折腾一个多月呢，确实很难见到嘛，他又没说谎。
名角儿塌房
槐荫树
, 七仙女与董永忍痛泣别，泪
盈盈，好一个肝
寸断。
台的女客们却是一脸无
, 往日骤雨冰雹一样的打赏, 今日却稀稀拉拉，就跟塌房了漏雨一样。
徽音馆后台, 程
英脱戏服，重重地摔在了妆台上, 破
大骂
：“关蕙兰，你可真行啊, 台上演仙女，台却上赶着去给人
妾，耍手段都耍到了人家正室面前, 闹得风风雨雨满京城都知, 女客们算是被你给得罪光了, 没往台上丢臭
、烂菜叶, 估计也是看在百乐院是瑞王产业的份上。”
关蕙兰拆着
上的假发包, 神怡然自得, 漫不经心地笑：“得罪便得罪了呗, 反正演了今日这一场, 咱们这小戏班估计也得散伙, 你们去演新剧，我也有我自己的去
, 我关蕙兰往后啊, 再也不用人前卖唱挣饭吃了，呵呵。”
就这么几句话，让正在一旁劝程英不要暴躁的王素娥, 瞬间变得茫然又恍惚，明明是自己照看着
大的师弟师妹，原来早就
是人非。
他们这个戏班其实
小，早些年是在安庆府那边讨生活。
有一次受邀去一个土老财家里唱堂会，十三岁的关蕙兰
落得清丽无双，只第一回登台，就被那五十多岁的老财主给盯上了，好一番威
利诱，想要纳她为第十二房姨太太。
关蕙兰寻死觅活地不愿意，老班主同样不忍心自己当女儿养大的徒弟落
火坑，因此带着他们整个戏班的人连夜逃到了京城来，其
就包括程英、王素娥、关蕙兰，以及当时才刚满九岁左右的彩铃儿。
京城地大博，富贵繁华迷人
，可想要在这样的地方立足，却也是万分地不容易。
外来的小戏班没有什么背景和人脉，好一
的酒楼和戏院都
不去，曾经有很一段时间都只能靠着街卖艺为生，老板主也在三、四年前，就因为穷困窘迫，生病了也吃不起药去世了。
后来还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程英最先唱来几分明堂，然后又借机搭上了玉九思玉大人，顺带着整个戏班也跟着沾了光，全都正式签约在了百乐院名。
如今即便不登台，也有固定的月钱可以拿，数量虽然不多，但糊却是足够的。
若是想要挣大钱的话，还是得有戏唱，有人听。
有人听，然后才有打赏，有了打赏，就有了跟百乐院
成的资格。
成了名角儿之后，打赏只会更多，成的比例也更
。
王素娥瞧着喜气洋洋的关蕙兰，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问：“甜妞（关蕙兰的小名），你还记得老班主生前说过的话么？他说堂堂正正唱戏，堂堂正正人，不要去贪图……”
“够了！我贪图什么了？”
关蕙兰瞬间暴怒，挥手将妆台上油彩、发饰全都扫落在地上，站起来恶狠狠质问：“我贪图什么了，富贵荣华吗？明明生来都是同样的人，一个鼻两个，谁比谁差什么了，凭什么我关蕙兰就活该在烂泥地里面吃苦受罪、讨好卖笑，但凡我有一丁不认命，就是贪、就是贱，凭什么？！”
王素娥有着柔善、包容等优，却没有足够
定的心
，理所当然地被关蕙兰这不屈服于命运的气势给镇住了，没去想其的诡辩，反倒忍不住产生了几分自我怀疑：比起甜妞来，我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也太过认命了？
程英倒是清醒得很，冷笑着揭穿了关蕙兰的狡辩：“得了吧，当初在刘老财家唱堂会的时候，原本就说好了由素娥
登台唱七仙女，是你悄悄在素娥的胡辣汤里放了
豆粉，使手段抢了登台的机会，却也惹了刘老财的，凭白招来祸事，害得大家伙儿在安庆府呆不成。”
程英摘了
，继续：“老班主向来是最偏心你的，刚来京城那会儿，整个戏班的人都是穷困潦倒，可饿着谁，都没饿着过你，冻着谁，都没冻着过你，后来跟百乐院签了约，玉大人见你容貌、唱功皆彩，第一个便捧你成了京城名角儿。”
程英
净脸上的油彩，走到关蕙兰面前，神凌厉：“自打成了徽音第一名角儿，钱财名利，你关蕙兰如今缺了哪样？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丢了经年累月才积攒起来的安
立命的本钱，把后半生的安稳全都依托到一个男人上，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得个什么好场。”
程英说完也不再搭理她，只招呼王素娥与彩铃儿等人：“走吧，苏公还在德庆楼那边等着咱们呢，旧戏唱不成了，新剧得赶
排来才是，不然光等着月银过活，那可真就是只够糊了。”
徽音馆这边的状况，苏云绕虽然没有亲瞧见，却从玉九思这碎嘴里知了前因后果。
总的来说，就跟那立了冰清玉洁仙女人设的女明星，突然被爆来给已婚男士当了小三一样，简称塌房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妾室
有一定的合法合理，跟另一个世界的小三完全不是一回事。
怪只怪关蕙兰这姑娘实在太调，都还没混上妾室的名分呢，就找机会跑到正室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正室有正室的
面，妾室有妾室的规矩，关蕙兰此举可以说是将满京城的正室和妾室都给得罪了，怨不得今日的女客们都纷纷给她喝倒彩呢。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玉九思十分懂得尊重他人命运，反正不
是谁吃亏，到最后肯定不是百乐院吃亏，想要从他手里赎走一个名角儿当妾室，需要付的金银可是不少的。
玉九思一都不着急，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天仙
》往后估计是没人来听了，索将上午的时间也空来，专门用来排练《小狐仙山》，争取早一登台上演。”
苏云绕这会也从冒犯王爷到失去王爷的沮丧走了来，友谊不在，一起合作的舞剧还在，搞什么都不如搞事业，至少事业不会轻易跟他绝
。
见到了她
大约是因为都有一颗积极搞事业的
大决心, 才只是第一次合作，苏云绕就跟程英、王素娥等人很快变得惺惺相惜、合默契。
早先拿给王素娥的乐谱，她已经带着几名乐师演奏熟练, 伴着琴音与锣鼓声, 苏云绕开始教程英和彩铃儿舞蹈。
这年吃曲艺这碗饭的人，功底扎实得让人望尘莫及。
早先在金陵府排演《小狐仙山》的时候, 歌与舞是完全分开了来表演的，唱的
分几乎全都由小鹦歌完成, 
就只是纯粹地，全程都不用开。
这其实并不是苏云绕本所追求的表演方式, 他原本想要的是歌舞剧，之所以把唱和分开，主要是因为灵风戏社与徽音馆比起来, 还真就只是个半路转行的草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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