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多年后 - 第178章

    说起往前线送衣鞋袜，江婉柔对陆清灵赞不绝，主动提帮衬她，反正她又不了府，闲着也是闲着。

    江婉柔是客人，陆清灵不好意思麻烦她，江婉柔也不纠缠，两人接着说话。大多是陆清灵在说，江婉柔仔细倾听。听她讲凌霄和孩们，听这里的风土人，还有陆清灵组建的“娘军”。

    她武将世家，陆国公不拘着她，陆清灵闺便舞刀枪，如今天皇帝远，她说到兴起之时，拿起红缨枪，当场给江婉柔来了一段。

    英姿飒，让江婉柔抚掌赞叹。陆清灵笑：“嫂若是喜，等闲来，我教你。”

    她敢教，江婉柔可不敢学。她和陆清灵不一样，她自幼学的女德女训，舞刀枪，对她来说太过“离经叛”，也不好和陆奉代。只能一边羡慕陆清灵的自在洒脱，一边严词拒绝。

    很快，江婉柔发现，陆清灵本闲不来。

    她起初雇人给前线送衣是想找个机会，见凌霄一面，规模并不大。如今战事骤来，军需急增，朝廷也派人往前线调军资，只是远解不了近火，路上也需要时间，陆清灵这边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

    她忙得脚不沾地，江婉柔识趣地不打扰她，安安静静待在院。院大而空旷，江婉柔经常开着窗，看边关广袤的天空，一看就是一晌午。

    陆清灵风风火火带着一帮人给将士们赶制过冬的衣鞋袜，将军府的人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在忙。她是客人，陆清灵不可能让她动手。

    江婉柔很悠闲，却也孤独。

    她听陆奉的话，和在京城一样，大门不二门不迈。没有人打扰她，她只能把小芸儿接过来，逗两天。可日久了，看着玉雪可的凌芸，她不免想到了京城王府的一双稚儿，心里更加难受。

    如此过了十天，江婉柔实在受不了，快把她憋疯了。她主动找到陆清灵，动之以晓之以理，一定要她给自己找儿事。

    姑嫂俩一起，招呼妇人们工。大多娘们都是熟手，且是军眷，说不准手上的衣就是给自己丈夫准备的，都格外用心。江婉柔为王妃，还是绣工不怎么样的王妃，不可能屈尊降贵地亲自动手，她静静观察两天，琢磨东西。

    娘们夜以继日，昼夜不停歇地，这东西对前线来说仍旧杯车薪。一来军需空缺甚大，其二，她们太慢了。

    要一件衣裳，起先要剪裁布料，然后用针线制，最后缀上扣，非常繁琐。有的娘心灵手巧，的既快又好；而有的人擅裁剪，得慢；还有的擅针线，力气却不够，费好大劲儿才能把扣订上去。

    江婉柔观察几天后，和陆清灵商量一番，把人分成几波。一堆人只剪裁，她们裁好了，给一批人制，以此类推。娘们习惯了以往的工方式，起初，对这个忽然冒来的“王妃”，她们并不信服。

    天皇帝远，皇权在偏远的城镇威慑并不大。更何况江婉柔生的太了！她病都要把自己拾掇地面面，现在虽不像在京城那样奢华，但绸缎袄、绣褙、狐大氅一样不缺。乌发上的宝石簪低调不失华贵，耳莹的东珠耳铛。她肤极白，还喜鲜艳的颜，如茜红、绯红、湖蓝、绿之，以相衬的首饰面。江婉柔一来，把灰扑扑的陋室都衬了华彩。

    这样一个绝人，应该在男人的榻上，不应该现在苦寒的边关。

    她很笑，说话也柔柔的，有些蛮的娘不服她，胆敢言撞。陆清灵十分维护自己的嫂，脸一沉就要打人，江婉柔劝：“不可，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我们在后方打他们的娘？不像话。”

    免了责打，她却并未不计前嫌，给众人篇大论地解释，博一个好名声。相反，她直接叫人把撞她的人赶了去，了多年掌家夫人，她知恩威并施的理。一味的宽和便是弱，她不计较，却也不容冒犯。

    众人心有怨怼，有了这场杀儆猴，只敢在背后小声抱怨。江婉柔制改了她们的工习惯，却在别的地方贴，冬日天冷，她叫人给娘们熬姜茶，一大锅茶一起熬，不费功夫，也不费多少银钱。

    渐渐地，抱怨声逐渐少了，娘们歇气的功夫，喝一呼呼的姜茶，有人小声：“我觉得王妃娘娘，兴许有她的理。”

    直到月底，衣鞋袜收拾装车，比之前足足翻了一番，此时，诸娘，陆清灵，皆对江婉柔心服服。

    陆清灵满目崇拜，赞叹：“嫂，你真厉害！”

    短短十几天，江婉柔不仅让她们事半功倍，还缓解了她们资缺的难题。这资缺不是指没钱，而是没东西，有钱也买不来。

    今年冬天格外冷，棉衣最重要的是御寒的棉，今年棉俏，卫城守备森严，不便与外通商，只能家家搜寻，陈年旧棉也少得可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婉柔想了个法，把较多的棉和少量的芦、麻絮混在一起，外的布料选挡风的棉布，来肯定不如纯棉衣保，但原来一件棉衣的量，如今能两件甚至三件，江婉柔思虑许久，觉得可行。

    毕竟只是一时应急，后续军需会陆续调过来，多而糙，让更多的将士们先穿着，比少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