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北撷 - 第10章

    钟云的经历就丰富得多，他和朱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却比她要大十岁，当时全脱产去读研的人可不多，所以在年龄上是这群人的老大哥。过外企的市场经理，验过几个月最早一批网约专车司机，后来又了新型房产介的合伙人，现在偶尔讲师，拍拍视频。初颉当时只觉得他上有说不来的玄奥，钟云大多数时间都在认真听别人讲述，他轻轻，却可以搅动一个邃的漩涡。

    之前虽完全没有集，巧合的是，除了采南的两位，其余的四个人都生活在沪城。初颉愁容满布地讲述她在平安县大雪山看日照金山的经历，朱表示，这男的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宁芙表示，不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这孤男寡女单独行的行为都是不妥的，而横加欺骗更是不可原谅的。

    “你就当是神山单独给予你的善意吧，虽然短期会难熬，但把时间线拉来看，这伤痛不值一提。”

    钟云的声音很温柔，音没有故乡新疆的放，也没有沪城的短促闭，反而更类似京津的开阔圆。初颉对异的声音很，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她的心门被无意识地轻推了一。

    六个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两拨。

    朱和叶一舟聊着天，发现彼此的好过于相似，小时候都喜过达拉斯小这支nba球队，喜听二手玫瑰乐队发疯，看姜文的电影，甚至最近偏好的脱秀演员都是一个人……其实好本并不重要，但作为开启沟通之河的闸门，它可以让两个人顺而去到更的一站，甚至抵达目的地。

    直到大风把太回了老巢，大家还聊得意犹未尽。便又转战林祖清的酒吧，继续他们这场伟大的社。

    转天，钟云照计划离开采南，独自去往大理。初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稍有失落，但并不多。她把这觉认定为新朋友忽然离去的不适。

    接来的两天，三个人换到了古城里一间位置方便的客栈。白天朱发挥自己的资源优势，陪着初、叶、宁三位游客打卡了各小众的景区，带他们吃最地的本地菜馆，凭着熟人优势一路买单。晚上就一起在林祖清的酒吧喝酒唱歌。罗成桦三个字在初颉的世界里越飘越远，影也越来越小。

    离开前一天，他们从玉寨景区回到古城，吃了野生菌火锅，照例步行去酒吧。

    “我没法和他俩一起走了，成天在那嘻嘻嘻的。刚才叶一舟说朱吃了有毒的蘑菇，没病走两步，朱说，你看，我还会大。你说她一个采南人，怎么知这么多东北小品的梗啊，绝了！”

    初颉小跑两步追上在拍视频的宁芙，笑着表达不可思议的绪。

    “我看这一对，要成。你看，神都要拉丝了。”

    宁芙刚认识他们，却比谁都看得清楚，以局外人的份旁观，这事儿一目了然。初颉不到完全客观，因为她默认叶一舟的设定就是活泼，和自己从小打闹到大，三十岁了依然是。如果聊得来，和谁多说两句也是正常的。他总是饭局里最得女孩待见的，又不遭称兄弟的男嫉妒。

    听到宁芙的拨，初颉觉得自己像个傻。又忽然有些自责的绪从胃里生，酸酸的。她难过，因为自己没有察觉最好的朋友的波动。

    晚上在酒吧，她提醒叶一舟，把这几天吃饭的钱转给朱，本来也才认识没几天。人家陪吃陪玩的就够耗力的了，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在占便宜。别她收不收，总之给不给是我们的事，如果提都不提就太不地了。叶一舟哼哼哈哈地应承。

    “今晚别来打扰我，哥要一件大事。”

    回到客栈，初颉收到了叶一舟的微信。经过宁芙的提，也大概猜到了这小要嘛，她迫自己接受都三十岁了，自己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念。

    朱拿着一壶泡好的茶，敲开了叶一舟的门，小茶几前，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品茶聊天。在无言的间隙，朱喝起茶来发“嘬嘬嘬”的气音，像极了亲吻的声音。

    “这个生茶茶气真足，喝得我背上有汗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独在封闭空间，朱有些羞于直视叶一舟，她只能看着茶杯自说自话。

    “我也有儿汗，不过不是因为什么茶气。”

    “啊？那我把窗打开，透透气。”

    叶一舟在朱站起还未站稳时，乘势用力拽了一她的手，她又坐回到椅上，他自己则借力猛地站起，几乎在同一时刻俯吻了上去。四目没有相对，而是双双闭，但他觉得到她的回应。二人的心杂在一起，椅那狭小的小空间显得更加仄，在扶手间回响。虽然早就好心理准备，但心动带来慌也是必然。

    “还要开窗吗？”

    十秒钟后，叶一舟看着朱。

    她没有回答，站起，用尚有茶余温的手指挲着叶一舟的颌，主动亲了上去。这一晚，再没有表意的词汇现在房间。糙而有节奏的呼凝成一团团厚重的云，徘徊在低空，落时，化作的雨。

    第二天叶一舟醒来时，朱不见人影。他看了看手机，七五十分。开未读微信，初颉提醒他，要给朱转这几天吃饭的费用，便赶忙给朱转账两千块。刚准备问朱在哪里，忽然又想起要赶十一钟的航班，昨晚约了八四十分的送机专车，便上起来洗澡、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