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沼泽 - 第62章

    老教授之前两节课声并茂地朗诵过好几首诗，几乎每一首里都会有特别抑扬顿挫的“啊”或者“哦”，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受到了影响，想要把思绪重新落回到玛丽的上，又突然心生烦躁，似乎看到自己和那个研究生叠影到一块，要是我没有遇到，顺利考上大学，是不是也会成为和他差不多的人？不，不我有没有考上大学，我和他都不会有什么区别，或者他会不满我将自己与他行对比，同样，一想到我和他没有什么区别，突然就对这样的自己到厌恶，我从未从这个角度观察过自己，我能接受自己懦弱，木讷，喜臆想，或者变态，但我想到自己其实只是别人那个可怜的人，而我又把这可怜当作一武时，觉得自己的里全是沼泽地里的污泥。

    芦苇、柳树、猪笼草、凤蓝……我们终归都只是沼泽地里的产。

    我的思绪跟随着老教授的声音起伏波动，“好了，今天这堂课我们就再次以波德莱尔的《恶之》里的另外两句诗结束了。”我抬向他看去，他清了清嗓，“我们兴地走上泥泞的大，以为不值钱的泪能洗清污浊。”

    说完他取镜从西装左的袋里掏一方手帕了，和那个秃保安杀了她前妻之后那副镜的姿势几乎一样。重新回去之后，他比之前多说了一句，“同学们，再见了。”

    玛丽到底还是胆怯，没有挤到老教授边去寻找合影机会，我也没有持，其实并不重要。

    放学时间，校园里到都是人，先上坡再坡，往校园最的艺术学院走去，我和玛丽像是一路都在和其他人逆行，拐小山丘之后，突然间好像又另一重世界，之前走大学，只是隔离了车声，现在，基本连人声也隔离了。

    走上一段距离之后，玛丽忍不住慨，“我以前念的小学在山上，是棚改造的，没想到居然在学校里还会有一座山。”

    我停脚步，等她走两步后一起并排而行，“我以前准备报考大学，查了不少学校的资料，这所大学只能算等大小的规模，有的大学都跟一座城市差不多大小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要考大学的人，以为就算比我好一些，多也只是初毕业。”她轻笑。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看了一边上的那座“且听”亭，“要不要休息一会？”

    “这才爬了多，以前这小山，我们一爬就是十座八座的。”她先看了天，“你要是累了倒是可以休息一，不过你别看现在还这么亮，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这天就会完全暗来。”

    我们继续前行，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天空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会，突然就开始迅速地变暗。

    等我们走到那棵老樟树方的椅时，校园里的路灯就亮了。

    “刚才爬这么一座小山，我居然有一梦游的觉。”玛丽看着方的艺术学院，寻找我说的那些舞蹈教室，“其实从了大学校门之后就有了，但那更像是在梦，爬山的时候觉更明显一些，就像是梦游。”

    “要是山上有一扇门就好了，我们一走去，就去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说。

    她噗呲一笑了，“上了几节课你都成诗人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回往山上去看，“就算去新的世界我们能什么呢？”

    音乐系在术系的后面，舞蹈教室则在最，挨着满爬藤植和青苔的围墙，有几棵张牙舞爪的树已经挤破了几围墙，绕上铁荆棘之后，这些树也成了围墙的一分。

    还有一间舞蹈排练室亮着灯，几个穿着芭服的女孩正在一边嬉闹一边收拾她们的舞鞋，见到我们没有一诧异，我先开问她们，“我想在这里给我的女朋友拍一些照片可不可以，我女朋友以前也是学舞的。”玛丽听我这么说，立害羞的神，半躲在我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算了吧，看看就好了。”

    她们打量我们几，其一个显然是领羊，格大大咧咧，“没问题啊，你们走的时候把灯关掉，再把门拉上就好。”

    排练室很大，左侧有整堵墙的落地镜，铺着光的木地板，一尘不染，反上一排排日光灯的光，能照人的影来。玛丽先把鞋脱在门才小心翼翼地踩上木地板，我也跟着脱鞋走了去。

    右边是一扇大大的窗，可以看见外边一个铺着瓦片的屋，上面着青苔和一些杂草，窗旁边伸过来几榕树枝，叶青绿，外边灯光照不到之已是漆黑一片。

    先在这个排练室里走了一圈，空反而让人生影影绰绰的觉和无数细小的嬉笑声，是窗外的风正一阵一阵地过树叶。

    玛丽有些僵的躯也慢慢松弛来，慢慢走到了排练室的心，我看到角落有一台录音机，里面还着一盘磁带，播放键，音乐响起，是一首外文歌，时听过不少歌，大概听得来这是一首爵士乐。

    玛丽转面对着镜里的自己，先抬起手臂，取橡在手腕上，轻轻抖动双手的每一个骨节，双脚也不自觉地寻找起节拍，她慢慢闭上了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随着节奏变化，潜藏在她的肢动作的狂放突然盛开，变得越来越昂，她的动作开始加快，更加有力了，像一阵又一阵汹涌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