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不停传来同样的声音，那声音明明大气温柔，我却觉得异常刺耳。
要债的两人坐在沙发上，
个
翘着二郎
，舒服地靠着背，一
没把自己当这屋的不速之客，矮个斯文地坐着，视线一直随着我的步伐来回晃动。
“张小满，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打一晚上电话也没用，韩纱绢不会接的，她既然会跑，就知
这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矮个淡然地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前天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她还告诉我说投资很顺利，欠款都还得差不多了。”
矮个轻轻一笑，带着嘲讽。
“她就是前天跑的，她那样说只是想让你掉以轻心，乖乖等着我们来找你，要是你都跑了，我们肯定得大力去找她，而现在嘛，我们只需死死盯住你就好了。”
“不可能，纱绢不可能那样对我。”
我嘶吼着。
空气黏糊
稠，蒸得我面红耳赤，整个世界像是要被炙烤
化，末日就要来了。
窗外蝉叫个不停，每一声都像刀划在了我玻璃般的耳
上，隐隐约约威压着我，让我无法
息。
脑里嗡嗡叫个不停，所有的思绪全
被熬成了浆糊，只剩
手指机械地一遍遍
动着拨打钮。
听筒里除了传来那该死的语音播报，什么也没有。
该死的！
该死的！
我
觉
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
，无力地
坐在地上。
“行啦，你已经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了，我们今天就是来通知你，请你尽快还钱，否则后果自负。”
矮个语气温和，却莫名给人一
脊背发凉的威胁。
“她还剩多少没还？”我弱弱问。
“三百二十万。”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你刚不是说她借了你们两百多万？”
“本金的确是两百六十万，加上利息，现在是三百二十万，她一分钱也没还。”
“半年就
了六十万，哪有这样的。”
“怎么没有，因为我们是利贷啊。”矮个耸了耸肩，说得天经地义。
他蹲到我的面前，用手抬起了我的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再想着跑，不
你跑到哪儿我们都会找到你，还有你的家人。”
我红着
，望着他。
“既然你们找人那么厉害，
嘛不直接去找韩纱绢，钱本来就是她欠的。”
“找人不得额外
钱啊，盯住你最有
价比，除非你给我们钱让我们去找，你有吗？”
汗
如小溪般沿着我的
肤蜿蜒而。
我闭了闭：“我有些存款，让你们找人需要多少钱？”
“你大概有些误会我的意思了。”
矮个四周打量了一番：“我瞧你的样，想必存款不可能有三百多万，你的存款得先用来还债，还完债额外的钱你才能用来买服务。”
“你们……”
矮个松开了我的，挑起眉
。
“行了，今晚你先消化消化，就不打扰你了，你凑好钱就给我打电话，名片已经给你了，小
桃，千万别想着溜哦。”
他伸
指和
指，指了指他自己的睛，又指了指我。
“大块
，走。”
他一挥手，个也跟着他了门。
我扶着墙爬起，像一坨烂泥般倒在了床上，我将被蒙到
，希望醒来能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
蝉还在外面叫个不停，我听见了孩童的嬉笑声。
我睁开，朝四周看了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有任何变化，我有分辨不了这是在现实还是梦境，整个人都陷
了一虚幻的觉，就像是浮在空。
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等得急人的公
，洪猛兽般的挤车人群，永远听不清的到站播报……
我在这焦虑和怀疑上了三天班，我愈发觉得欠债那些事只是噩梦，或者说是我的大脑
愈发想让我相信那些事是一场梦，即使我还是打不通韩纱绢的手机。
第四天，我刚到公司坐，就看见一群男人黑压压地朝我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老是来闹事”的表
。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是那个矮个。
我开始
汗，惊觉那些糟糕事都不是梦，一难以名状的恐惧攫住了我的脖，冻住了我的四肢，睁睁看着他们朝我这边走来，我什么都
不了。
“张小满，别说我没给你时间准备，钱呢？”矮个走到我面前冷冷质问。
“钱……我……”
我的
也僵住了，
咙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来。
那么多人
大的混混站在那，他们的手臂比我的大还
，我怵得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
“我……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
“既然你的不吃，我只有来
的了。”
矮个一脚踩上我的座椅，又从我的座椅踏到了办公桌上，居临，就像演讲一样对着整个办公室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张小满欠了我们公司三百二十万，现在她直接说句没有就想抵赖了，大家来评评理啊！”
他在那喊个不停，同事们开始嘀咕，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神分明是盯着我，他们的手指分明是指着我，他们一定是在讨论我，似乎在责怪我给他们带来了麻烦，给公司带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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