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日记 - 第5章

    男人结完账走酒吧，路边车似烟雾散尽，灰空旷的路面一望不到尽，夜让一切变得面目模糊，像极了玻璃门后那一张张迷醉的脸。球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到了棕垫上，伸展着节肢仿佛在等他。陈若谷伸手，它顺势就上了他的手背，仿佛真的很熟悉了一般。

    陈若谷知球其实是不认识他的，它天生就缺乏哺动级的神级系统，哪怕在饲养十年这只每天都喂面包虫的华狼蛛也依然不会真的认识他。一切都基于本能带来的条件反而已。就好像他看见张娟的那一瞬间，她连手都没有朝他伸过，他就想要像狼蛛一样匍匐在她的边，甚至都分不清是因为新鲜，还是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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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岁之后，陈若谷慢慢地上看各动纪录片。

    那天午他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电视画面里现的是某片广袤的非洲丛林，那里居住着孤独的猎豹和神鬼没的狮，它们是天生的竞争者；黑猩猩总是带着幼崽生活在大的猴面包树上，他们间的雄负责安全，雌负责使用工取成群的昆虫；而羚和鸵鸟衷于成群结队地迁移，以此保护家族每一个弱小的个。

    再后来，草原上猎豹现追击了一只落单的羚羊，接着两只雄狮攻击又了猎豹。落单的豹拖着受伤的一瘸一拐里跑了树林，而狮拖着战利品回到位于沼泽地带的巢。电视里，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解说：“等待豹的是在饥饿忍受的怀的妻，即便彼此相，它们也很有可能无法再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他讲得好像真的一样。

    只是陈若谷认为，动之间是没有的。它们严格遵循着每一个基因的指令，为自己选择更壮优秀的偶传宗接代。瘦弱的野兽总会在魄壮之前被自己的天敌或同伴分掉。在原始的非洲平原上，每天都有无数的动因为各原因失去自己的偶，父母，孩，这是一件残酷而客观的事。

    因而，宁愿相信它们没有。

    没有，就意味着没有因为失去所带来的痛苦，失望，悲伤和沮丧。

    话说回来，有多少人在这一世都未曾得到过真正的？他们也和动一样，在年轻的时候遵循着本能，为自己选择门当对的偶，依照既定的秩序，恋，结婚，生，在必须背负的责任和义务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也依然觉得快乐。

    所以，重要吗？对于陈若谷来说，不如在夜总会跟人喝得烂醉换来的一份合同重要；也不如在4s排队半年才领回来的保时捷重要；甚至，都不如驱车十里去打包的一份秘制十三香的小龙虾重要。

    他从不对低三四。

    猎豹带着血淋淋的伤，消无声息地躲了树林，在黑夜里听着风声独自舐被撕咬的后，若真有，也只能是自己给予自己。

    这座城市的晚夏，来了一场暴雨。

    白昼因此变得比一影片的时间更短，在陈若谷的动电影放完时，黑夜与雨都同时来了。空气里凉意显著，风像薄脆的纸片从每一扇窗飞来，唰唰地割过男人的肌肤。

    陈若谷旁边的女孩翻了个，从灰的被单一小块象牙白的肩膀和黑的文肩带。她还在沉睡，卷曲丰满的发染成一巧克力，遮挡住了大分的面容，只微微发亮的鼻尖。

    男人在天将要亮的时候，拖着喝得烂醉的女孩从大附近的酒吧回到自己位于福田cbd的公寓，他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但看得来对方的年龄不过二十上，是附近大学的女学生。

    这些姑娘的年轻是藏不住的，一定会像新鲜的果一样溢鲜甜的来——从她致的肌肤和饱满的房，也从她极易摧折的腰肢和光陷的锁骨。他们在享受床笫之时，顺着她的双鬓落的汗都带着一青香甜的气息。

    男人非常享受这样鲜的，他侧躺在床上，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摸她清瘦的，从后颈的发际线开始，小心翼翼地过后背，用指尖受她一节节因弯曲而突的脊椎，最后止于。

    像在抚摸一只光的小动。

    那只动很快醒了过来，从被单伸柔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屋光线晦涩，白的棉麻窗帘被风起，窗外的光透来，她的肌肤在黑暗突然亮了，仿佛盛开的仙。陈若谷突然意识到这天会有个令人愉悦的结束。他猛然翻，将那发亮的掩盖在自己的影之，他俯去与她忘吻，也与她重新缠成一棵丰盛的藤蔓。

    直到傍晚，他从kgsize的床上爬起来，穿着黑睡袍去厨房为女孩煮了致的西餐，用工笔雕骨瓷餐搭燃的银质烛台，像是要心饲养一只金贵的家。

    而女大学生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玻璃箱里的球大惊小怪地惊呼：“你这人也太酷了吧，居然养蜘蛛哎，真的好大一只啊，它有毒吗？”

    “有，但不足以威胁人类。”陈若谷站在厨房里切开番茄，血红的浆从果球了来。他将手指放在嘴允果，抬看了看上只裹了床单的女孩，光脚站在咖啡的木地板上，肌肤如瓷，腰如杨柳迎风。

    “对其他哺动是危险的，就像你对我一样。”他极为认真地叹，这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