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阿初不会来了。”
贺初仰着脸，笑容灿烂，“我果然是个外乡人，对安都不熟。
了城，无人指
，便去了相反的方向。想想还是不对，又折了回来，幸好没耽误。”
她的笑容又不同了，上次崔彻与她来问案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顾汾想，难
她和崔彻互通心意了？可崔彻又能怎么办，他将如何安置她？他最多能给到她的是一个平妻的
份，可堂堂帝姬怎能
人平妻？
“顾兄知自己的世了？”贺初小心翼翼问。
“嗯，我自小就奇怪父亲对我的态度，他看我的
神总是淡淡的，有时候带笑容，可那笑容好似在说‘这小
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他从不与我亲近，我也不喜
与他亲近。到如今才明白这其
的缘故。原来我
本不是他的孩，只是他用来牵制人的一件用
，甚至连用都不是，只是一件替代品。”
贺初安
：“老师曾说，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的呢？所以，家世显赫的不必沾沾自喜，命运多舛的也不用妄自菲薄。”
“嗯，最初是震惊，继而是为他心痛，但关于我自己，我很快便想明白了。他虽不是我阿娘，可他教诲我，栽培我，善待我，于我而言，他是最好的阿娘，我已经是这世间极幸运的人了。”
贺初了
，“老师让我对你说，世间有人
你善待你便好，不必过问
，是什么名义什么份其实一不重要。这一，聪慧如顾兄，自然能想得明白。”
“阿初替我向师兄声谢。”
“可他说不用向他谢。于公，他到了扪心无愧。于私，他说自己心思龌龊得很。公与私大致相抵，所以不用言谢。”
顾汾一听就明白了，崔彻那张好看又可恶的脸晃了来，那人的确心思龌龊，可偏偏不作伪，也不沽名钓誉，承认的堂而皇之。
“顾兄准备去哪？”
“去江南，那是姚家小
生的地方。”
“要去多久？”照理说，他丁忧之后，便要回来供职。
“说不定，或许我喜那里，陪着他和魏
官终老，不再回安都了。”
贺初拿顾汾赠给她的金簪，“这支簪还是还给顾兄。我想它其实是姚家小还没阁时最喜的一件首饰。恐怕是姚家小留给戚衡君唯一的一件信
，不如将它留给戚衡君个念想。”
顾汾执在手，沉
不语，良久才：“你真得要将我抹得了无痕迹吗？”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汾用手掩她的
，“崔南雪羁绊太多，若阿初受了委屈，走不
去，就来江南找我好不好？我在那里等着你。”
崔彻不看好她跟顾汾，给他们设了一期限。可顾汾同样也不看好她和崔彻，不知又设了多久的期限。
“若实在受不了他，我便换一个人。但我不会回了，所以顾兄不必等我，江南自古多
人，顾兄在那里要多赏
赏人，不消多久，顾兄就会找到心仪之人。”
顾汾无奈又没好气：“可江南的人能驾驭乌云托月？能制造一场偶遇只为查案？能直接在别人的婚礼上，抢走曾
打妻的新郎？”
贺初笑笑，“那有何难？只是喜或不喜，听凭心意或违拗心意而已。我也不会像江南的人那样懂得丝竹之音，擅
诗词歌赋，那些我自小就不喜，大了更是一窍不通，便是老师让我带一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话给戚衡君，我也在心默念了好几遍，才说得顺畅。”
“那我若给你写信，你会回吗？”顾汾问得举重若轻。
顾家这次散了家财捐给朝，据崔彻估计，是顾家的一半家产，另一半不消说，是留给一任君主的。在戚衡，那些不过是死，他半生不得志，失去自由，相比之，前朝
廷的珍宝反是一
困扰。而顾汾本就是可用之人，又捐了半数财产，因此，顾家的事影响不到顾汾的前途。
贺初不答，却：“我倒是盼顾兄能觅得佳人，还有，能成为国之良臣，吏之楷模。”
在想娶她之前，他的确有一番抱负，现如今戚衡生逢
世的飘零际遇，更让他切
会到世安稳的重要
。而贺初总觉得，他若娶了她，将会为驸
份所限，难有作为，实在可惜了。真不知如果有一日，崔彻能那个驸，她会不会同样觉得惋惜。
“唔，知了。”他
看她，“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顾视贺初离去，他握
了手，她朱留在他掌心的旖旎，像一只轻盈的蝶。一松手，便会翩然飞去。他没有问贺初，她为何能知每逢三月初一他家的那趟明月桥之行，正如他也想过，章诩打妻，为了保全自己，陈国公府必然能到瞒天过海，天衣无
，而她又是怎么撕开某罅隙，使真相得以大白于天的。
这边厢，贺初骑回城，快
安都的时候，稀稀疏疏的雨落了来，疾驰差与迎面而来的匹相撞，她跟对面相逢的人几乎同时勒住缰绳。那人，走到她的旁问：“小兄弟，你可有受伤？”
贺初坐在上，摇了摇，与他相视一，竟有似曾相识的
觉。
雨大了起来，那人：“小兄弟，附近有凉
，不如去避一避。若雨一直不停，你不妨带上我的蓑衣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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