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晚歌 - 第52章

    亓令邬盯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还有满满一大碗杂粮饭，不佳。他翻看着手边合同，放筷掏手机打开与梁辛西的对话框，思索半天想不到一句开场白。

    他轻叹一声，低专心吃饭，说再多不如直接开车去找梁辛西，面对面聊天才能提办事效率。他是这么想的。

    你凭什么觉得他会站来为你说话

    发瑞海区前，亓令邬专门去商场买了一护肤品。这还是跟赵引录学的，他每次去老宅手里总归会带些礼，尤其是见亓慕归，永远会给她惊喜。

    他将礼放在副驾驶座上，披了件外就发了。这一回不用再找梁辛西要住址，导航里有记录，跟着它一路开就行。

    他说不清现在是何心，带些愉悦和期待，又有一张和忧虑。还是和前些天一样，只要跟梁辛西有关的事，总能引起他的绪动。

    随云居太安静了，他工作的时候甚至希望耳边传来梁辛西聒噪的声音。上午他雕刻假山时，握着玉石莫名其妙想到她的睛。如果也用玉石去形容，她的睛应该是两块圆形墨玉，不可测，不见底。

    刚从教务楼走的梁辛西禁不住打了个嚏，她掏纸巾嘴，左顾右盼，不知是谁在想她。

    她盯着手里的纸，上面记录着整整一页文字，全是刚才跟老师的谈话容。她掏手机找一串号码，编辑一行字发过去，随后折好纸张，包里拉好拉链。

    她沿着场走了两圈，仰望着湖畔耸立着的杉树，回想起很久以前她在这里上学的场景。

    晚自习结束后，她会喊上席樾一块绕着场跑步。累了就坐在这片杉树谈阔论，畅想未来。那时候完全不知她会从事现在的行业，也没想到席樾会成为她的嫂，一切如梦，虚幻缥缈。

    今天她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仿佛从未来穿越回来，过往滴似幻灯片从脑一晃而过，她心五味杂陈，原来一眨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梁辛西找到她们经常坐着聊天的那块岩石，学生时代的她曾在上面刻过三个小字，梁与席。指尖抚过模糊且凹凸不平的字迹，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正在缓缓重叠，梁辛西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若是未来造时光机，她一定要回去好好拥抱当时迷茫又慌张的自己。

    她拍拍手掌起，将这块石定格在手机镜里。正想把照片发给席樾，铃声响了。

    是亓令邬。他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周围有杂音，似乎是在车里给她打来的电话，他问梁辛西在哪儿，他在御湖墅门，有事要说。

    梁辛西抠着石，扬调笑：“我的绯闻男友之一又想见我啦，可不可以顺路给我带吃的，我还没吃午饭。”

    亓令邬搜索附近店，很自然地应：“好，你想吃什么？”

    “买个汉堡再来杯冰可乐吧，很久没有吃垃圾品了，馋。”

    梁辛西确实饿了，胃翻着酸涩，隐隐作痛。疯狂想吃碳，面条、米线、大饼还有各油炸烤串，碳酸气泡。如果有条件，她应该可以吞一。

    给亓令邬发了个定位，她拎着包漫步离开学校。她站在大门之外，隔着铁栏杆凝望场正前方的国旗，迫使自己不再回忆过去。

    人总要往前看，向前跑啊跑，沿路风景会化成一条条直线，快速穿透她的，直至记忆模糊的那一天。

    亓令邬的车停在学校附近停车场，拎着袋穿过十字路。大衣领被风得立起，匀称的形如青竹节节攀升，宽阔肩膀似山峰向两边延展，卷着飓风般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对面靠近。

    梁辛西就站在路对面的路灯，笑看着他。这个男人无论在何场合各事，只要现在大众视线里，就一定是焦。即便夹杂在乌压压的人群，也如同灯塔般向外散发夺目光芒。

    她扬手朝他挥动，嘴角难掩笑意：“辛苦了，我的绯闻男友之一的亓先生。”

    她接过亓令邬手里的袋，迫不及待地取汉堡，站在路边狼吞虎咽。亓令邬总觉得她会噎着，取可乐杯，递到她嘴边。梁辛西怔了怔，伸过去了一大，继续低啃汉堡。

    亓令邬举着可乐稍显尴尬，他没想到梁辛西会直接凑过，就好像他刚才是故意在喂喝她过分亲密的举动让他有些不自在，握着杯的手微微颤抖几。他低，整理好杯外面的袋，手臂垂落在大衣一侧。

    梁辛西快速吃完汉堡，随意用手背抹掉边沙拉，又取过亓令邬手里的可乐狂几，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垃圾品虽然不健康，但味还是很不错的，偶尔享受能获得很的绪价值。” 梁辛西意犹未尽地了嘴，举着杯递到亓令邬面前，“来一？”

    亓令邬看见上印着淡淡的红印，微微侧过：“不用，谢谢。”

    梁辛西察觉到他的神，忽而笑笑：“抱歉抱歉，忘了这是我喝过的，你想喝了我给你重新买一瓶。”

    “不要，我不喜喝可乐。”他声音微沉，睫垂的样竟有些委屈。

    对面站着的人哈哈一笑，抬手推了推他肩膀：“还傲，那不喝行了吧，渴了喝矿泉。”

    梁辛西双手背在后慢慢往前走，亓令邬就跟在她后：“你以前在这个学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