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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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听了宋柳忆的话,每一位都回绝得客客气气、有理有据,免得人背后议论周词矜傲,自己没多少家底还看不上别的姑娘。

    周词自己则关在院里准备之后的殿试,此时他心底多了几分闲适淡然,更有一静候的态度,只等原本牵挂的事尘埃落定。

    另一却有个人成天心神不宁、一团麻。

    自从去净心池见过周词一面,又托文狸造了段幻象送他梦,小满连着几天都像丢了魂。

    不见还不打,这一见更让她坐立难安,宛如百爪挠心,一闲来便总想去净心池看上一看。

    而神女已许久未归,听闻前些时候有妖孽作祟,波及凡人不说还伤了不少地祇神,因此天界颇为重视,料想她定是在九重天上议事。

    这日,文狸匆匆接了任务山,留小满独自在殿,待理完手的事她心里便空落落的,绕着住来回转,一会儿爬山,一会儿上树,活像巫山的猿猴成了

    等她把自己折腾累了,便坐在枝杈间远望,层峦叠嶂,舟行其间,她不禁想起清河镇上一池粼粼波,和那条起伏的小船,思悠悠,云

    枝叶一颤,树上的影转瞬消失不见。

    片刻后,小满已站在净心池不远,她到底捺不住,嘱咐神女殿的小仙守山后便急忙冲了过来,只等无人的时候上去偷偷张望一就好。

    待时机差不多了,小满飞跑至池边,心里默念:只瞧一,速战速决。

    她俯,几乎快探半个,脸庞还未照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赤豹仙,小心别跌去里啊。”

    小满吓一,猛地往后一撤歪倒在地上,视线斜映一张和善的老者面孔,白衣白发,白眉白须,自带尘之气。

    “方壶仙人!”

    老神仙哈哈一笑:“正是老朽。”

    小满站起拍拍衣裳说:“难怪那时你说见过我。对了,扶生藤回去没有?”

    “自然,我来净心池便是为了洗藤。”方壶仙人抬手给小满看了看,笑问:“仙可有用它救了想救之人?”

    她目微黯:“有,也没有。”

    周词虽说无事,但她师父却……

    思及至此,小满招呼方壶仙人同坐池边,老来耐心等她开

    她问:“你当神仙有多久了?”

    方壶仙人想了想,笑:“实不相瞒,时间已久到我也忘了,大约有上万年吧,自有方壶山之时便有了我。”

    小满亮闪闪地来了兴致:“神仙是不是和人啊妖啊一样,也有天定命数?”

    “嗯,不错。”

    “那是否存在改命一说?”

    “可以但又不可。”

    小满拉脸心:等于白说。

    方壶仙人似乎看透她心思,呵呵笑起来,捋着须反问她:“你觉得怎样才能到?”

    “有人和我说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方壶仙人微微颔首:“的确不失为一条途径。”

    “那我师……”小满顿了,“先神沈淼呢?他不也排除万难去不可能为之的事了么?”

    “哎,他是坏了规矩,当初为逃避罪责曾手伤过天界神使。其实仙神同凡人别无二致,九霄之上亦有其尊严、权威和法度,不付如何平白得到什么?”方壶仙人微一眯,似笑非笑地说,“无论妖鬼人神,很多时候都是功利无的。”

    小满定定看着老神仙,心里五味杂陈。历劫归来后她从未细想过,她与周词的曲折坎坷、离奇古怪仿佛是神祇随心所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只为顺应他们该有的命运不致偏离,还有仙神不得私自救凡人的规矩,荒唐又可笑。一切似乎必须既定的轨迹行走,神不再为了苍生,而仅仅是为了维护一个虚无且在上的秩序。

    小满支着脑袋轻叹了气:“老神仙还是你知得多肯和我说真心话,那时在山上也不拦我,愿意把灵借我用。”她站起来朝他伸手说,“你好好坐着,我来帮你把它洗净吧。”

    方壶仙人温和一笑,并未反驳,抬手将扶生藤到了小满手

    她小心翼翼地牵以法术,将其放至池央,漫过扶生藤来回涤,藤条上的混沌之气一剥落,虽说外观上并无任何变化,但能隐隐受灵暗藏动的法力。

    清拂过,泠泠有声,她看着面的波纹猛地想起一件事。

    “老神仙,我们说了多久的话?”

    方壶仙人回:“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那凡间得过去多久……”

    “十来天罢。”

    “十来天?!”小满惊叫一声,“完了完了完了!”

    她一副火烧眉的样,慌忙把扶生藤往方壶仙人手里抛去:“老神仙,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人已彻底不见踪影,留方壶仙人独自错愕。

    她穿云踏雾,片刻不停,方一回到巫山地界,就有一凶悍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小满觉是文狸的怒气,不由打了个寒战。树上松萝迎风舞,鸟雀飞窜,旁另有诸多山怪正四奔逃。

    她隐匿气息,悄然回到神女殿,神女依然未归,而文狸此时正堵在门打算逮她,幸好她尚未晋升仙位,法力弱于小满一筹才发现不了。

    回到殿,掐指一算已过去十九天,本上净心池一看,没想到不仅一未见却反而耽误了功夫,实在亏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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