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上西天 - 第103章

    “哈？家搞得这么隆重？”

    “这儿的男人，家是等大事，办得跟婚丧嫁娶差不多闹，有些穷人家就算是借债都要给孩办个像样的家仪式，不过这场确实太奢侈了，别的不说，光是一大象租半天也要上千了，人民币。”

    时婕在队伍里看见一个熟的女人，扯了尹月，“那不是那位……丈夫死在塌方事故里的……”

    “哦，是索南达。”尹月在前面的孩们间搜寻，遥遥一指，“车上那个是她儿苏加。这么看，今天家的好像都是塌方里去世的矿民的孩……这儿有说法，只有孩剃度家，父母的死后才能上天堂。”

    时婕瞪大睛。望向车车上小小的影，那些孩小的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大的也就十来岁样，瞧着一个个懵懵懂懂，或许还不甚明白“家”的意义，父母们倒是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很难想象他们才刚刚失去亲人。

    尹月看时婕困惑，解释：“这边家跟国不一样，不是终生皈依佛门啦，耶瓦人一辈可能家很多次，每次短的也就十天半个月。而且当和尚期间，吃喝不愁，斋饭有菜有，还能在寺里受些教育，也是好事。”

    有人跟尹月打招呼，她过去聊了几句，回来说：“我说怎么办这么大，这次集家的仪式是山明集团资助的，说是山明集团还给孩们家的寺庙捐了尊玉佛，今天在家仪式前，寺里会办玉佛开光庆典，所以格外闹些。”

    时婕：“那，周山明会在？”

    “应该会吧，在这边，捐佛像可算是仅次于修佛塔的一等一大善事，真金白银都去了，没理不借机会抛面，大张旗鼓搞搞宣传。”

    两人跟在队尾，随着人前，远远地便望见那座殿般的寺庙，金的塔耸云，寺庙旁边坐落着一座纯白佛塔，外围七层波浪形塔基，层层堆叠向上，环绕着央的圣坛，远远看去，像是新娘婚纱层层叠叠的裙摆，被塔背面大榕树茂盛的树冠衬托着，树绿得生机，塔白得纯洁无瑕。又有小沙弥在塔基雪白的浪涛间穿行跃，酱红的袈裟被风得鼓起，如同上披挂着的一面红旗帜。

    时婕举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拿给尹月看，“白的佛塔，绿的榕树，还有红的袈裟缀，多好看！”

    尹月笑：“拍得不错，让我想起听过的一个说法，说耶瓦是由绿红白三颜构成的，绿的翡翠、红的宝石，和白的海洛因。”

    见时婕都笑不来了，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而介绍起前这座佛塔的历史，“这塔是两百多年前建成的，当时耶瓦的占星师认为这里是整个世界的心，就照佛经宇宙心神山须弥山的样建造了这座佛塔，那七层塔基就是须弥山外的七层海……”

    恰如所料，寺庙门已有许多记者等候，把摄像对准鱼贯而的孩们，庙更是闹非凡，除了着袈裟的数十名僧侣外，还站着十来位看着颇富态的年男人，正向孩们投以和善慈祥的目光。其几人一迷彩，大概是军方背景。

    等孩和家们悉数落座，在寺庙住持的介绍，时婕才知这群大人的来，某委员、某司令、某、某警察营营……

    时婕立从认了之前匆匆一瞥的那张脸，周山明的脸。

    无论是面孔还是材，他在这群达官显贵，都是最保养得当的一个，唯独从略微垂的尾延伸的几条鱼尾纹，暗示他已不算年轻。莫兰迪粉的修西装衬他的宽肩窄腰，领结和前袋的一角袋巾相呼应，都是迷彩图案，好像有意要跟那几位穿迷彩服的大人的着装搞搞对仗。开光仪式正式开始前，这位致老男人都在周旋于这群大腹便便的糙汉之，像是力过剩的蝴蝶一般。

    繁复漫的开光仪式后，周山明与住持二人各持一柄杆，挑动佛像上覆着的红布，红布簌簌而落，其的玉佛真容。

    那是一整块翡翠原石，佛像从切面上浮现来，宽额丰颐，慈颜垂视，神态庄严静穆。翡翠切面上分布的带与云雾般的飘将佛的衣衫缀得光溢彩，华丽不可方。

    在众人的惊叹声，梵音四起，是僧侣们齐声念诵经文。陌生的语言淌在一古老而奇异的韵律，祝祷声如般漫寺院的墙，穿街过巷，弥漫在整个城市上空。听闻的行人们纷纷停脚步，望向天空，双手合十。

    57财神保佑

    矿区财神庙，一排蜡烛的烛火随风摇曳，在泥台面上淌斑斑红烛泪。燃烧的供香升起丝丝缕缕的轻烟，围绕着台上那座披蟒袍、腰缠玉带、坐在黑虎背上，怒目圆瞪的财神爷像。

    侯经理上三香，把香举到，虔诚地鞠了三个躬，念叨着，求财神爷保佑，新开工顺利，财源广。而后又招呼山明矿业的新老员工挨个上香敬拜过去。

    先前宰的猪已经被清洗净，拿褪净了，掏掉脏，用木穿起，架到火上炙烤了。

    江承敬过香，便退到一旁。柴火燃烧的气腾起来，蒸着他的脸，透过火焰边缘看去，财神像渐渐扭曲，发生了形变，几火星跃起，恰与神像那双怒目重叠，仿佛给财神像了火金睛，令人一时疑心那木雕泥塑的死竟有了生命，要跃神台冲信众而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