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上西天 -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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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饭,时婕是回九州雅苑吃的,时海没在家,说是跟朋友在外面解决了。

    蔡秀芹在厨房忙活,时婕从旁打手,切个葱姜蒜啥的。

    两菜,煸蚕蛹和酸菜羊汤。

    时婕闲来,逗起塑料袋里的蚕蛹,用手指它们尖尖的脑袋,那些活得比较好的就会缓慢地摇晃脑。

    她小时经常这么玩,印象还有一次,家里买回的蚕蛹大概是放久了,孵了好几只大蛾,圆嘟嘟的肚,翅膀展开后整只有掌那么大,在厨房到飞舞。蔡秀芹早上一开厨房门,冷不丁撞见这番景象,吓得尖叫。她便窜过来,大步穿过蚕蛾的迷阵,拉开窗举着扫帚,把蛾们驱逐境。

    时婕想着当时的搞笑场面,不由得微笑起来。

    经过焯和爆炒,胖乎乎的蚕蛹在几分钟悉数盛。炒得酥脆的外壳一剥,爆开,里面微黄来。一一只,白质裹着油香,是许多年不曾尝过的神奇味

    “你跟你那对象,到啥程度了?”

    被蔡秀芹一问,时婕上一秒还沉浸在的脑此时警铃大作,汤也顾不上喝了,勺停在半空,抬看她。

    蔡秀芹:“都同居了,肯定睡了?”

    “没有!”时婕意识自辩,说完立后悔,又是这样,她好像总要在蔡秀芹面前自证清白,大概都成了意识反应,可难待这事也在女的义务范围吗?就算睡过了,又怎样!

    蔡秀芹却像是松了气,面都舒展了,“那就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时婕呛

    “没睡,你就还有得选,分了也好找。”

    时婕把那勺汤喝掉,胡椒的味儿很冲,和以前一样,“跟睡没睡有啥关系?睡过了我就再找不着对象了?谁说的?”

    蔡秀芹叹了气,撂,摆一副要跟她掰扯明白的架势。

    “你再怎么跟我较劲,别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为了那几分钟的快乐,把自个儿的半辈给毁了,值得么?”

    时婕不应声,她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蔡秀芹总能把这到如此度,简直匪夷所思。她真是纳了闷了,难不成自己是什么班昭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女诫》其实是她家祖训?

    蔡秀芹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段姨吧?”

    “嗯。”

    这段姨是蔡秀芹的同学,时婕小时,被父母禁止吃零,不仅他们不给买,连家里客人买给她的都要被没收。这位姨有次来家里,拎了一兜,时婕看得直吞,开心得连蹦带,可想起这一堆没有一包到得了自己嘴里,又难过起来。段姨看她那样,问清缘由,同蔡秀芹泡,竟帮小时婕争取到破例一次。

    这样,她终于拥有了第一张小浣熊脆面卡牌,那会儿同学间的社货币。段姨也就成了她心丽最好心的仙女阿姨。

    蔡秀芹:“那你知她找了个大她12岁的老么?去年老犯心脏病,没了。”

    时婕正埋着剥蚕蛹,听到这话,手指短暂顿了,又继续把手上的那只一撕为二,脏,丢到一旁。

    蔡秀芹:“上学那会儿,她跟我们班一个男生对象。那男生育很好,我们班上不少女生都暗恋他,你段姨年轻时漂亮,俩人走在一起,特别登对,多少人羡慕。结果毕业,她那对象考上了大专,她没考上决定复读,俩人就掰了。那男的跟他哥们说,她被他睡过了,还给他打了胎,后来这事儿就传开了。你段姨后面又了几个,结果那些男的一个两个都只想着玩,一谈到结婚就撩杆,外说她的话越来越难听。她被拖得岁数也大了,更找不着合适的,这时候她家亲戚介绍了她后来的老公,虽然条件不咋地,还大岁数,但她已经被磨得没啥心气儿了,就这么领证过日了。她一辈没要孩,我们班同学私底都议论,说她是当年堕过胎才生不来了。”

    时婕吃着菜,觉自己只是在机械地咀嚼,一阵沉默后,时婕说:“我有常识,知怎么措施。”

    蔡秀芹“啪”地一拍桌,“你会不会听重?我是跟你说避么?”

    时婕无奈,“妈,咱们能不能不聊这个了?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你,最后反正就是个吵,咱俩都吵了多少年了,可吵什么结果来了?还没够吗?”

    她嘀咕着:“又不是打辩论赛,赢了还有奖可拿。”

    这次是蔡秀芹打破了沉默,她开,声音很轻,“你爸跟外那些女的的事,你早知了吧?”

    这时婕是真的震惊了,嘴张着,筷举着,忘记往嘴里放。

    蔡秀芹:“你不早看来了么?还一遍遍拿这事儿刺激我。你不是讽刺我忍气吞声太窝么?你觉着我该跟你爸吵。你以为是我不想吵?我就乐意忍,一直忍,忍到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她气,靠在椅背上,将目光从时婕脸上移走,落向某虚空,好像并不是说给她听,只是自言自语。

    “能怪谁呢?怪我自个儿啊……是我先对不起他的……我跟你爸结婚前,跟个男的过……我想了招儿,以为能瞒过你爸,但馅了。新婚那晚,他对我拳打脚踢,我以为这完了,他肯定要跟我离婚,再去向你姥姥姥爷揭发我,那我还怎么人?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你爸像是变了个人,他跟我说,既然证也领了,礼也办了,往后就好好过日,当了王八他也认了。他这么说着,圈就红了,背过去抹睛,当时你知我……我有多后悔么?我后悔啊!后悔我当初怎么就……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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