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 - 第四章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会是什么样的心事呢？

    &esp;&esp;孟珏手的琴曲突换，一曲《负荆请罪》。

    &esp;&esp;云歌原本藏在林木间不想见他，听到他的曲，倒是不好再躲着。

    &esp;&esp;走到孟珏侧，盘膝坐，向孟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

    &esp;&esp;待孟珏琴音终了，云歌随手取过琴，断断续续地弹起刚才的曲。

    &esp;&esp;“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esp;&esp;云歌的手势虽然优，却时有错音，甚至难以继续，一看就是虽有人教授，但从未上心练习的结果。

    &esp;&esp;孟珏往云歌边坐了些，手指轻拂过琴面，放缓节奏，带着云歌弹着曲。

    &esp;&esp;云歌的鼻端都是孟珏的气息，孟珏的手又若有若无间碰到云歌的手，甚至云歌有了错音时，他会直接握住云歌的手带她几个音。

    &esp;&esp;云歌不禁脸有些，心有些慌。

    &esp;&esp;孟珏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神坦然地教着云歌弹琴。

    &esp;&esp;云歌的张羞涩渐渐褪去，心沉了琴曲。

    &esp;&esp;云歌跟着孟珏的指，反复弹着，直到她把曲全记住，弹了完整的一曲《采薇》。

    &esp;&esp;星光，并肩而坐的两人，一个貌自娟娟，一个气自谦谦。

    &esp;&esp;云歌随手拨着琴，此琴虽不是名琴，音却丝毫不差。

    &esp;&esp;琴素雅净，无任何装饰，只琴角雕刻了两朵金银，展现的是随风舞的自在写意。

    &esp;&esp;刻者是个懂画意的手，寥寥几笔已是神韵全。可简单的线条透着沉重的哀伤，那越是，反倒看得人越是难过，再想到刚才的曲，云歌不禁伸手轻抚过金银。

    &esp;&esp;“这琴是谁的？谁教你的这首曲？”

    &esp;&esp;“我义父。”孟珏提到义父时，眸罕见地有了意，边的笑也和他往日的笑大不一样。

    &esp;&esp;“你前几日说要离开安，是要回家看父母吗？”

    &esp;&esp;“我的亲人只有义父。我没有父亲，母亲……母亲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

    &esp;&esp;云歌本来觉得问错了话，想歉，可孟珏语气清淡，没有半丝伤，反倒让云歌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沉默了会儿又问：“你……你想你父母吗？”

    &esp;&esp;疏远的人本不会关心这个问题，稍微亲近的人却从不认为需要问他这问题。

    &esp;&esp;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不及提防间，孟珏的眉微微蹙了起来，黑玛瑙般的睛有一瞬的迷惑，整个人都似乎隐一层的雾气。

    &esp;&esp;孟珏坐得离云歌很近，可云歌却觉得刹那间他已去得很远，仿若隔着天堑。

    &esp;&esp;好半晌后，孟珏才说：“不知。”

    &esp;&esp;云歌低着，手无意地过琴弦，是不愿想，还是不敢想？

    &esp;&esp;看孟珏正望着天空零落的星神，云歌低声说：“在西域月族传说，天上的星是亲人的灵魂化成，因为牵挂所以闪耀。”

    &esp;&esp;孟珏侧看向云歌，边泛着笑，声音却冷冽若寒玉，“那么的天空，它们能知什么？又能看清什么？”理了理衣袍，站起，“夜已，歇息吧！”不过几步，人已消失在木间。

    &esp;&esp;云歌想提醒他忘记拿琴了，看他已经去远，遂作罢。低着若有所思地拨着琴。

    &esp;&esp;“曲是用来寻作乐的，你们倒好，一个两个都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大公一手拿着一个大烙饼，一手一陶罐，跷坐到藤萝间，一白一烙饼地吃着，十分香甜的样。

    &esp;&esp;“你才死了老娘！”云歌未抬地哼着说。

    &esp;&esp;“我老娘是死了呀！要不死，我能这么畅快？”大公不以为忤，反倒一脸笑意。

    &esp;&esp;云歌哑然，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