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 第280节

    李大学士沉着脸，他乃是成名已久的大儒，不说官位有多大，以前是否受到重视。

    至少那些年轻的书生们，没有一个，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不过是一个小案，杜关灵自己个承认了，砒霜也找到了，当时他在早朝奏对，可没有一个人反驳质疑的。

    大理寺的案，堆积如山，谁会吃饱了撑得慌，翻这陈年旧案来看。

    毕竟，每翻一个案，就会得罪当年审案的一大波人。

    他怎么知，前这个死胖，会恰好捡回简宁的骸骨，又更加不会想到，杜关灵的儿杜晖就活在他的底。他以为今日早朝，必然要说姚拿的事，可没有想到，姜砚之竟然说的是杜关灵案。

    李大学士了一气，脑犹如麻。

    “臣有罪！老臣并非专职断案之人，只瞧着凶手自己个承认了，又在他家搜到了毒药，便以为这案毫无疑问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背后还有这么的事。臣有罪！臣羞愧难当！”

    官家黑如锅底的脸好看了几分，这么说来，他也是有错的，当年因为这事儿涉及科举，他便遣了崇文馆李大学士去，毕竟他是懂科举的。可万万没有想到，后了命案。

    李大学士不通，也是正常的。

    姜砚之眯了眯睛，瞥了李大学士一，没有想到，这老还豁得老脸！不是一般人啊！

    “也是，李大学士一把年纪了，又常年伏案读书，日久了难免耳聋。可能崇文馆里的史书经常说，破布衣千金买官，蠢县令捧毒灭人，李大学士见怪不怪，所以才没有看来吧，理解理解！”

    李大学士一张脸，宛若调盘，李不白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难怪他家李明白一一个姜砚之的，实在是这娃在了人的笑上！

    其他人都是憋着笑，就李不白笑了声，官家无奈的看了过去。

    李不白捧着肚，一边笑一边跺脚，“官家……官家……臣实在是憋不住了，李大学士，别见怪，实在是我生了一怪病，隔段时间就要定期搐，哈哈大笑！真不是笑你！真的！”

    这一，大殿之也有不少人都绷不住了，噗呲的笑声。

    姜砚之担心官家要骂李明白，忙说，“之前我们说了，这个案有五大破绽。现在要说的，便是这第五条，杀人凶手显而易见，却被人生生的给忽略掉了，实在是让人心生疑窦。”

    “尧虽然人穷，但是才华横溢，夫们都人为他迟早是要的。我们大陈向来有榜择婿的习俗，富商尤其喜将女儿嫁给前途有望的读书人。钱姝正是当地的一个小员外之女，虽然还没有定亲，但也差不离了。”

    “钱姝当日带了杏仁糕去看尧。尧死后一个月，她便嫁了。诸位可能猜得到，她嫁的是什么人？”

    不等众人捧哏，姜砚之又自己个说，“没有错，她嫁的就是姓姚的官宦人家，乃是那姚涛的庶。”

    在场的那个不是人，一都明白了里的弯弯绕绕，三三两两的嘀咕起来。

    姜砚之趁打铁，“姚涛乃是当地的主考官，姚涛这个名字一听，你们就知他是谁了，他是姚拿的亲弟弟。”

    “被指控提前知晓考题，借尧的文章了魁首的江年，是谁？他是姚拿妻的侄儿……”

    “被尧状告，险些丢了乌纱帽的姚涛，竟然不计前嫌，在他尧死后一个月，就娶了尧未过门的妻。”

    “这里的故事，应该除了聪明绝的李大学士之外，其他的蠢人全都能够想得到吧。因为李大学士，同姚拿可是鲍之，师同门。”

    “姚涛在县试之前，偷偷的将考题给了嫂的侄儿江年，让他得了魁首。在尧告状之后，姚涛先是绑了尧的亲妹妹，他改供，后来又一不二不休，直接以婚嫁之事，利诱钱姝，毒杀了尧，嫁祸在杜关灵上。”

    “姚涛为何如此胆大妄为？那是因为他一早就知，去主审这个案的李大学士来了，是压儿什么都看不见的……杜关灵没有买过砒霜，那么被人搜来的砒霜，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卷宗里记载，当时仵作去验看尸的时候，牢有一罐酱菜和七块祥福记的杏仁糕。酱菜是尧的小叔送的，杏仁糕是钱姝送的。那祥福记在京城也有，我经常给惟秀买，每一包都是八块，取的鸿运昌隆之意。”

    “钱姝不可能送一包吃过了的杏仁糕给尧，只能够说，有一块是被尧给吃掉了。其实当时但凡照推官的步骤来查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李大学士就是再不上心，也应该拿现场的东西验验毒吧，是酱菜有毒，是有毒，还是杏仁糕有毒，谁是凶手一目了然。可是奇怪的是，李大学士上了银簪，手上了银链，腰间挂着银香，却连试毒这个举手之劳都没有……”

    “李大学士，不知这些问题，你可否给死去的尧同杜关灵一个代，是否可以给官家，给大理寺一个代！”

    李大学士一，跪了去。

    “老臣冤枉啊，老臣的确是不通刑律之事，辜负了官家的信任。”

    官家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姜砚之瞥了官家一，嘲讽的看向了李大学士，“看来李大学士的确是年纪大了，不大记事了。崇文馆是什么的？是编书的，将各名典古籍誊抄编纂成一本纲目。”

    “李大学士声声说自己个不通刑律之事，可我却听说，在三年之前，李大学士可是编了不少刑律断案之类的书。二殿前些日还夸赞，说您就是活生生的崇文全书，崇文馆里的书，就没有您不知的。”

    “也不知，是您编书从来都不翻开书看的，还是直接用脚编的，不然的话，脑怎么半不知呢？”

    姜砚之的话掷地有声，的，迟早有一天是要破的；虚伪的小脸，迟早有一日是要被打的；欠的血债，迟早有一日，是要还的。

    再接再厉

    李大学士无法反驳，跪在地上，只喃喃的说，“老臣冤枉，老臣无知，老臣有罪。”

    说实在的，他不记得自己是否编过刑律方面的书了。

    因为到了他这个层次，都是大手一挥，活小弟，功劳我领。

    他是大学士啊，只要屋建瓴的指一，张三你编这一堆，王五你编那一堆，赵二麻你给本大学士……

    可他若是说自己个没有编，那谁信呢？

    毕竟那些编纂的记录册上，签了他用来领功劳的大名。

    书早就编完了，赏赐都领了，现在说他没有编，那不就是欺君之罪吗？

    他不确定姜砚之是真去查看了，还是三大王的嘴，骗人的鬼……

    可不怎样，他无从反驳。

    李大学士抬起来，看了姜砚之一。

    现在说他是胖，已经不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