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荒野 - 第46节

    关于砖窑怎么堆放，三人等待泥砖燥的时候用小木块推演过许多次，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也对如何让砖窑的墙尽量保持平衡，如何留气孔，等窑火熄灭，砖窑冷却后如何开窑等等细节问题都有谱了。

    三个人还分别了些陶，也一起放在砖窑里烧制。

    妮妮用齐盛的木拉胚了杯、壶、碗、锅等，齐盛试着了个七十厘米的大缸，0079的东西就稀罕了，他也了个缸，不过肚更大，和齐盛的缸比矮很多，但其实两个缸的积差不多，他缸的手法就和小孩儿玩泥一样，把陶泥搓成一手指细的条，另准备一个盘大小的缸底，沿着盘边把泥条一圈一圈盘上去，期间再打双手，蘸上陶泥，用指尖在泥条圈圈之间涂抹，把隙都填满了。他这个缸，或者说瓮是照他电脑里的考古纪录片里模拟古人制作陶的视频制作的，谁知能不能烧成功，但是瓮的样确实古拙可。

    此外，大家还了很多可以充当坩埚或者模的陶，为接来锻打铁铜，以及打制钢准备。

    这些陶全都用放在砖窑，用砖块搭的架上。

    砖窑的最外层还留了几个气孔。

    盖砖窑了整整一天时间。

    期间还有那么一会儿，乌云低沉，空气弥漫着的气味，像是要雨的样。

    大家很是担心。这时候要是大雨，他们辛苦了几天的东西就会重新变回一堆陶泥。

    好在建砖窑之前天气状况也被考虑到了。为了应付烧窑时突然来袭的大雨，他们用细的竹竿搭了一个简易的棚架，将妮妮和齐盛的降落伞成了两片卷帘挂在最上方，只要一雨，拉系绳，帘落，就能为砖窑遮挡一些雨。

    这些细竹竿是离开竹林时齐盛砍的，他把竹竿捆成一捆扔河谷，竹竿顺而，停在闪电崖在河天然形成的堤坝前。不过，他并没跟两个同伴提这事。

    妮妮再次叹服，人家能当指挥官确实不是侥幸。她就想不了这么远。

    齐盛在他们不留意的时候提前的准备不止这一件。

    燃砖窑之后，大家要整晚留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能让炉火熄灭。这是很疲惫的活儿，齐盛早早想到了为大家提神的方法。

    现在兽在里泡得足够久了，可以行一步制作了。兽上残留的脂肪血被泡了或是腐烂了，就能很轻松地刮掉了。

    制作砖块陶的空档，齐盛用木桩了三个刮的台，有支架，让木桩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将泡得奇臭的兽从里拎来，面朝上放在木桩上，一用类似木楔工固定好，拿一把竹刀或是骨的刀，刀刃横放，贴，两手握住刀柄，从上到用力一刮，腐烂的碎、脂肪组织的残留，全都掉了来，了清晰的孔纹路。如果要光的，刮完面之后再把翻过来，把也如此刮来即可。但是他们三个没人乐意这么。刮一遍就够累的啦！而且他们现有的这些，面都细密柔，虽然不够丰厚，但足以保。

    刮掉残之后的兽再次绷在木架上防止它发皱、收缩，晾之后就能硝制了。

    因为目前还没发现硝石，所以齐盛想到了另一硝制草的方法：用动的脑。沿途收获猎时，他把猎的脑都倒了一个大竹筒里，这时可派上用场了。

    也不用多说了，竹筒打开那一刻，妮妮觉得自己的鼻腔被刺激得当场整个升天了。犯困？不！不犯困！泪鼻涕都来了！

    更恶心的步骤还在后面呢，齐盛用熊尾和海尾了三把刷，把脑搅和均匀，来吧，一人一把刷，蘸上脑，均匀地涂抹在兽的面，要多涂几次。

    有这个气味，守着砖窑那几天大伙儿都很神。哪怕是0079，都不困了呢！

    四十八小时后，砖窑可以熄火了。陶土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神奇的质变。可是，这个时候它依然是脆弱的。陶在退火也就是慢慢降温的过程如果遇到温度骤降，就会立刻碎成渣渣。

    偏偏这时刮起了风，风里似乎还能闻到汽，天上也乌云。

    似乎上天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只是想等他们再多煎熬一会儿才把这场雨降来。

    大家都很焦虑，可能的一切都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滴雨滴落在妮妮脑门上时，她难过极了，可是还是努力笑着说：“没关系。这次的陶砖烧不好也没事，我们就用砖块砌一个永久的窑。不怕雨的那。”

    0079见她圈都红了，也顺着她的思路说，“对！还要再盖一个五六米的永久棚。”

    齐盛倒还是一贯的镇定，“不至于你们想的那么糟糕。至少有一半砖能幸存来，窑炉最里面的陶完好的几率更大，最外面的那些砖块即使碎了也能凑合用。何况，我们还有雨棚呢。”

    妮妮抬看看齐盛说的“雨棚”，都想哭了，您这是什么瞎儿雨棚啊？齐盛降落伞上的比她还大呢，还不止一个，虽然临时东拼西凑补了一番，可有好多地方着变成须须的线。

    雨滴滴哒哒落在棚上，0079开始念念有词，妮妮和齐盛不由一起皱眉，这还祷告上了？然后，他们发现0079这祷告词不对味啊，都说临时抱佛脚，0079这抱得有多，他把漫天神佛抱了个遍，这不是抱佛脚，这特么是漫天神佛都在他开的演唱会上当粉丝，他唱嗨了跑着步和台粉丝击掌呢吧？临时击佛脚？

    0079对持有异议的两人瞥了一，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看什么？真有神明的话，谁知负责这个星球的神明是什么？什么样？没准我求告的各路神仙当有这个星球的神的朋友呢？朋友多了，不拘是谁跟祂打声招呼咱们的砖窑就保住了！愣着什么？妮妮，你们海盗信什么神？赶快念起来！齐盛你呢？你也别愣着！”

    齐盛愣了愣，“我……我那个星球的神大约已经死了。”

    泰和的海盗们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信仰自然不同，杨度和二当家从来没过谁信什么。不过，杨度一向倡导科学迷信，什么叫科学迷信呢？就是在牌桌上赢了钱是有幸运女神眷顾，输了，是自己老千和数牌的准不够，数学没学好。最重要的是要选择迷信，只信好的不信坏的。

    妮妮被杨度养大，自然也是个定的科学迷信者，当她听到齐盛那句话，不由凝视他，“啊？为什么？”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神，怎么还能死呢？

    齐盛微笑了，“我们那个星球的信仰，是神是由星球上的万生灵供养，既然星球不存在了，那么神自然也死了。”

    要跟齐盛抬杠的话，那0079可就神了，“听起来是符合逻辑，不过——既然你说神死了，那必然是先承认了‘神存在过’，也就是说，你承认万有灵，神被万生灵供养，那么，人死了之后有灵魂，神死了之后不也应该有灵么？”

    齐盛没料到0079这一刻哲学之神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