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漠河，再过几天回哈尔滨，可行程还没有结束，我就提前回来了。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很不正常，我在那儿待不
去了。我给你回邮件，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在别的地方发疯。”
&esp;&esp;他的声音急促又凌
，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像是有一团扯不断的黑线包裹着他的思绪。
&esp;&esp;“我就不该跟你来这里。就应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样再怎么发疯的也没人看见。而不是像这样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现
。”
&esp;&esp;顾成
耐心地听着他的每句话，而后贴在他的耳侧，声音很慢：“这不是丢人的事，林研，你只是病了，我知
你已经最大程度控制自己了。至于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
&esp;&esp;“我当然知，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觉得…很无力。”
&esp;&esp;明明已经很
合治疗了，但不
多少次电休克，大把的药吃去，还是无济于事。希望随着时间
逝一
被磨成灰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可能一辈
都好不了了。”
&esp;&esp;林研在过去几年里经历过无数次以为自己即将好转的假象。每当这
希望达到
峰时，现实又总狠狠地给予他一击。
&esp;&esp;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可无论如何他依旧没办法坦然接受这样的宿命。与其一辈被这样不受控的
绪困扰折磨，他宁可成为一个短命鬼。
&esp;&esp;然而顾成不假思索地对他说：“那我就一辈陪着你，不你是什么状态，只要你还需要我，我都会陪着你。双相跟任何一慢
病一样，都就是至死方休的事，我不怕你好不起来。”
&esp;&esp;
心汹涌的
在此刻慢慢平息，林研
挲着对方手掌心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esp;&esp;他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疏解绪了。因为这些会血溃烂的疤痕逐渐转移到了顾成的
上，而后者一直都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并且甘之如饴。
&esp;&esp;“疼吗，顾成。”林研将他的手掌摊开，放在前，那些扭曲的疤痕在微弱的灯光一览无余，林研盯着看了很久，问他，“疼不疼。”
&esp;&esp;林研的肩膀很薄，像易碎的
瓶，顾成小心翼翼地抱着，并不怕被尖锐的棱角划伤。
&esp;&esp;“不疼的。”他说，“我不怕疼。我只怕你离开我。”
&esp;&esp;四寂静无声，唯有平缓的呼
，林研能清晰
知到自己犹如鼓的心
，也听到自己说：“为什么离不开我，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esp;&esp;顾成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语气笃定而真诚。
&esp;&esp;他说：“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esp;&esp;掌心的温
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林研觉得顾成好像的确有一特殊能力，总能在大多数时候平稳地
理和对待他任何不可控与极端的绪。
&esp;&esp;就如同此刻他渐渐地将方才的争吵抛之脑后，脑海里只剩了后之人的呼与温度。
&esp;&esp;“世界”这个词太过于宏大，林研觉得自己
本就没有足以与之匹敌的分量。可顾成的语气又过于笃定，并不像是在夸大其词。
&esp;&esp;“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在我的帖留言，说我的声音不错，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你合作。”
&esp;&esp;似乎是梦里
现过的记忆，可这几年里他因为吃药或者治疗而忘记太多事了，记也大不如前。可即使记忆模糊不清，但林研知以自己的格，当初在顾成帖留言，并不会于何特殊目的，仅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不错而已。
&esp;&esp;“所以呢？”林研问。
&esp;&esp;“我最近总是梦，梦见如果你当初没有回复我的帖，或者我们没有因此结识，我会怎么样。”顾成抬起，注视着
昏暗的灯光，“或许我早就已经放弃音乐了，也不会来到c城。或许我会庸庸碌碌地结束自己的一生，也可能
上会死。”
&esp;&esp;林研不知的是，他里无关痛
的初识，对于顾成而言则是一难能可贵的光，照亮了他腐朽而又破败的少年时期。
&esp;&esp;于是他以这束光为引，固执地将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wildfire视作救命稻草。
&esp;&esp;而往后他的一切选择与决定都是基于此而。
&esp;&esp;林研怔怔地盯着地面，他听见顾成说：“人的劣在于写日记都无法对自己坦诚。我在邮件里告诉你我会听你的话，好好活去，这是假话，实际上没了你我本就活不去。因为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为你而活，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esp;&esp;顾成底闪着泪光，却遗憾地笑着，他告诉林研：“如果你真的死了，却让我好好活去，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esp;&esp;林研闭了闭，
呼了一
气，毫不犹豫挣脱怀抱。他转过，直视对方泛着光的睛。
&esp;&esp;顾成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在床上总是背对着不愿意看他，林研从没有解释过原因。
&esp;&esp;事实上他害怕看到对方那将自己视作一切的神，那神全神贯注却
极度自私的占有
，总让他想起那个令他窒息却无法逃避的母亲。
&esp;&esp;林研始终都不愿意把这两者划上等号。可他不得不承认顾成带他离开，将他带到这个全新自由的世界，实际上却是另一个禁锢着他的囚笼。
&esp;&esp;林研不想看到有人因他而死，可顾成却说没有你我活不去，这何尝不是另一以
为名义的占有呢？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