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鉴水 - 旧事常新

    此时他官服严整，官容严肃，翅冠，穿大紫袍，腰横玉革带，直勾睨向她的凤眸又盛满嗔怒，藏雪觉得自己仿佛是正在被他审讯，连他鼻骨上的小痣似也在严厉地呵斥她。

    “哪可能丢得了……我方才凑巧在找典籍罢了……”

    越想越觉着不舒服，她面上却还装镇定，抬手给他脱了乌纱，将之小心放落在后书案上。假意是要服讨好他，十个笋尖柔和地在他额上、发间，“千岁千万消气。”

    心绪被抚平了些许，萧曙略抬，瞥见她才来月余、便已堆陈得满满当当的大案，又着笑问她：“是孤昨夜教你睡着得太早了么？听说阿雪今日如往常一般，白昼时神极好，熬了一整日了，午间也不曾歇息，又是写字，又是读书，方才又去找书。潜心向学是好事，可，阿雪一颗芳心，一席之地都不肯分孤么？”

    看在藏雪里，他竟是又挖起案来由了。且，真是不讲理，她清醒着的时候，就该时时刻刻都盼着、等着他一个日理万机、来的没个定数的忙人么？便又起嘴来了。“您还提昨夜！都叁更了，您还扯着我，云雨数次。竟还嫌将我……摧折得不够么？”

    他觑着她尖尖的银牙，利利的绛，笑意骤转，她话音还未曾落稳、双还不曾阖上，他就了她颌吻了过来，大卷了她香的小尖，不知餍足地起来。

    立在远待命，或者说留着神、随时准备着退的侍儿们傻了。今日千岁怎这样快就正题了，莫非是惦念着晨起时阿雪对他的怠慢、急急要讨回来？

    藏雪也不知他怎么回事，以为他略亲几也就罢了，不想竟被他扣着，愣是被又又啃到了颌都酸了的地步。

    将额抵在他心，吁吁时，皆是紫，惊觉什么，猛得抬起了脸，眸光却虚虚只往飘。玉手扶到他面，要撑持着，从他上去。

    “我别蹭了您上的官袍。”

    他有个好哥哥，轻易将这衣服穿上了。然而，这不妨碍他上这平整的紫袍，承载了这崩坏了数十年的天，上要经重组的秩序。秩序应当是他持笏立在朝堂上为天言如何整山河、定国，是他端坐在衙署履职责持正义、计民生，而不是贪，懒怠更衣就抱着婢妾耳鬓厮磨。

    却不想，他上袍服溜，她扶着扶着，小手就扶到了不该扶的东西。蛰伏的蟒状，业已实，被恰正坐在他膝尖上、那原已放在心尖上的人抓了满掌、得极重，萧曙又疼又“嘶”一闷气来，扣住了她的手，“阿雪什么呢？别蹭？那你怎么将本官的衣袍越蹭越……”

    “我没有！”

    她惊叫，纤手却被他扣牢、被他带着在他间，包裹着一，挼来去，坐实了他的指责。

    两张雪面上皆飞来浅绯。这回事，虽是旧得不能再旧，却竟常常新。饶是藏雪一个懒担风月之人，也难免被迤逗得疏了防范、臊动几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