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之春 - 第十五章符文

    赵萤从储袋里拿了刚刚的胡饼吃了最后一块，天已经完全黑了来。转了几条街都没什么异动，她便朝一方灯火通明的夜市飞去。

    虽不及白日那般人声吵嚷，但街边杂耍走唱戏之声掺杂在来往的行人倒也闹。赵萤在一葱香郁的面摊前停了来，看着锅里在炒的浇，咽了咽。

    “老板，来碗面。”居然是红汤辣油面，那浇又香又辣，醇油香四溢。赵萤起袖愉快来吃，端着碗吃面喝汤的样更像是饿了几天没吃饭。

    此时不远的一所府衙，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的门透着微黄的光。半截灯芯的烛火忽明忽暗，一阵冷风从窗了来，带起几张纸页飞散。陆淮在一堆矮不一的卷宗抬起来，眉微皱，神冷峻。

    还是没有绪，他原本想求助赵萤，但若不牵扯到修仙者，他们是不理俗事的。陆淮无奈站起来，借着外的月光走了去。

    先吃东西吧，奔波了一天也没吃些什么，他走向了常去的面摊，不想竟撞见了一熟悉的背影。

    她怎么还在吃，不是说仙人都不吃世俗的东西吗？那翠绿的影他不会认错。陆淮快步走了过去，郑重行礼。“仙。”

    听见旁有声响赵萤端着的面碗放了来，偏看了一陆淮。“这里也有案？”

    “不是不是，鄙人的衙在此，还未正式向仙谢。”陆淮又再次弯腰抱拳，行了一礼。“多谢仙救命之恩。”

    赵萤被这煞有其事的行礼逗得灿然一笑，尤其是陆淮板着个脸毕恭毕敬的样着实有趣，她拂一拂手。“小事一桩。”

    突然的明媚一笑叫陆淮有略微的失神，他此前见过的修仙者大都傲慢漠然，对凡人的不屑一顾毫不掩饰。但赵萤始终姿态平和，让人生一莫名的亲近之。

    “鄙人陆淮，可否请仙解惑？”陆淮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顺开凳坐在了赵萤侧边，又招呼了老板。“大叔，老三样。”

    “解什么惑？”赵萤好奇地探了过来，那地方死的是凡人，虽有些邪气但好似关系不大。不过左右她也无事，听听凡间的奇闻异事倒也不错。

    骤然靠近的女馨香让陆淮想起了那个怀抱，清香柔好似云朵。他不自然地低不敢再想去，拢心神缓缓说了起来。

    这次的案开始于一个满月之夜，城东一家香铺的老板莫名死在了自己家，手脚被划开血成了一枚奇特的符文图案。查不到致命伤，案发时也没有响动，亦没有仇家寻仇，这人悄无声息的死了。几日后的又一个月圆之夜，第二名死者现了，这次是城西的木雕铺，店老板年仅十六岁的独女。死法和符文都一模一样，没多久就是城南医馆，那刘府便是城北第四起。

    他追踪数月仍毫无线索，这次的黑气是以前没有现过的，往这个方向追可能会有所发现。

    “什么样的符文？”赵萤听着也被勾起了兴致，睁着清澈的眸问了起来。

    “案的详细都在府衙卷宗之，鄙人现便回去整理来，请仙稍等片刻。”陆淮慌张着起差踢翻凳，匆忙行礼后把银往桌上一拍，便快步离去。

    疾走陆淮努力平复着怔怔鼓动的心声，有不知名的愫好似在他的周蔓延开来。他安自己或许是得见仙人的神秘面纱所引起的切之意，等冷风散了些才又快步走了卷室之。

    那些符文他请画师原样绘了来，每位死者的生辰年月人际关系都有详细记载，案发地也在城区地图了标注。他整理好东西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无遗漏后准备熄灯门。这时灯芯闪了一，赵萤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椅上。只是又换了衣裳，微嘟个嘴仿佛与谁在置闷气。

    刚刚陆淮走后她也吃饱了，便想着整整衣袖好去寻他，谁料起来转时宽大的袖带到了面碗，那红彤彤的面汤全洒在了裙上。

    人间的裙不好清理，但吃面被汤溅到更是踩她雷区，酱油红油通通不能忍。她匆忙换了条窄袖暗红裙，行动是方便的，只是气有难消。

    如果那翠绿襦裙穿着像世家小的话，那这暗红裙倒有些世家公的英气。发束起扎一缕尾，飘着两截红发带，耳朵垂着一对苏玉耳环。不说话就皱眉抱臂端坐在那里，已满是人间鲜活之气。

    “拿来给我看看。”赵萤的声打破了寂静的凝视，听声音气消了不少。陆淮莫名有想笑，但也没敢耽搁，将东西都递了过去。

    竟然是些阵法符文，随即好似想到什么，赵萤又看了一遍死者的生辰八字。“有地图吗？”

    “有。”陆淮探开一则地图，东西南北四个案发方位都被圈了来。满月之夜五行属五个方位，莫不是某邪术人阵。

    “这恐怕是修仙界的某邪阵，你应付不来，帮我把这片区域里村民的生辰八字收集起来，找到五行属土那人通知我，要快。”赵萤用手指圈了城的一块地方，盘算着没几日便是满月了，估计赶得上。

    陆淮一得指令就动所有卫兵行动了起来，赵萤想着方便行事便住了陆淮的府邸。

    府上就他和他的老祖母，那老人家面如纸应是将不久于人世。只不过见到赵萤的时候，浑浊的睛亮了一，朝她慈祥一笑。

    “我淮儿终于开窍了。”老人家在赵萤走后悠悠开，盯着陆淮打趣。她这孙儿模样好才能又众，若不是遭遇变故，早娶妻生了吧。如今这偌大的陆府只剩他们两人，自己也撑不了多少时日，若是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该有多凄苦。

    仙当您孙媳妇，您可真敢想。陆淮见她目光悠远估计又想到了前尘往事，叹息着蹲来拍拍她的手，没敢说真话。“孙儿明白的。”

    第二日清早，赵萤打着哈欠起床，看着伺候的仆人穿丧服有些微怔，谁过世了？

    竟是陆淮的老祖母，没想到这么快。凡人的生死自有定数，她不能涉。但她也不是没有动，毕竟死过一次，更明白活着的重要。

    “节哀。”赵萤没多时便见到了急忙赶来的陆淮，柔声抚了一句。

    陆淮有片刻的错愕，但又上凝重起来。“人找到了，但是也死了。”

    怎么会这样？照她的猜测，那第五人应当是凶手才对。“先去看看。”

    陆淮早起问安时才察觉到祖母不知所时已没了声息，他知祖母怕他孤苦无依，这些年一直靠着一气吊着。见他旁有了人，便放心去了。只是，恐怕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他仓促间准备丧事，这时守在城的卫兵来报，那人早已惨死，死状同前面的四人一样。他没时间伤怀，一应事宜由府的事办，迅速朝案发地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