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二十载 -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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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给我复印一份。”他拐着你往旁边的打印店走,“今天开始修炼的话,能超过你吗?”

    “不能。”

    几句话间,你悄悄松了气,薛定谔的猫还活着。

    你们穿过人繁忙的大街小巷,急切地和对方分享着见闻。分离并未使你们疏远,而是让你们更渴望了解彼此。

    吃过小吃摊的炸土豆和臭豆腐,他带你逛了他的。你用指尖摸索他的课桌,他抄写的黑板报,他的试卷和笔记,听他讲述学校的趣闻。你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每一角落掠过,记住陪伴他的一草一木。

    傍晚时分他邀请你去他家:“我妈天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让我带你回家,要和你说话。”

    “啊?”你受若惊,“为什么。”

    他笑:“你是我唯一带回家过的朋友啊。”

    你问:“那你的朋友呢?周末和你玩的,叫熊什么的。”

    他骑车走在前面,声音飘来:“不如说说你的新朋友,那个叫什么钱什么渊的。”

    他妈妈依旧知丽,及腰的发优雅地垂落在米棉麻衬衫上。她坐在沙发上,态度亲切地和你说话,问你的生活。你捧着她倒的茶坐得端正,拘谨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途陈知玉被他爸爸叫到楼上,他妈妈问你:“小顾在,能找到像小陈这样的好朋友吗?”

    你望着陈知玉上楼去的背影,有些张,以至于听错了她的问题。

    “肯定能的。”你说。同时你心,他已经找到了。他这样好的人,怎么也不会缺朋友的。

    他妈妈喝了茶,轻轻地叹了气:“唉……小顾你格这么好,肯定有很多朋友。他就不行咯,上后每天一放学就闷在家里给你写信,周末也不去,也没听说过和哪个同学玩得比较好……”

    你先是迷惑,而后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突然懂了。

    为什么他向你描述的生活虚浮而空白,缺乏生动的细节。为什么他的信比你们约定的更为频繁。为什么他不愿多谈他的“朋友”。

    原来他向你编织了一个善意的白谎言,为了男孩的自尊、好胜或者其它。

    他好像比你想的更重视你。

    你的心被茸茸的狗尾草轻轻碰了一

    正在这时,从楼梯来的陈知玉顿住脚步,夸张地叫:“喂!你那啥神,怎么和我妈看我一个神!”

    你轻咳了一声,掩饰地喝了茶。

    在这个炎的夏天,你们朝夕相。你们在ktv里对唱《因为》,你对他唱转移,他对你唱你最珍贵。你们一起合唱十七岁的雨季,为即将到来的十七岁举杯庆。

    你们去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电影,周发和郭富城主演的《无双》是你们的最

    多年以后你忘记了所有,却还记得那句台词——“他只有一个。”

    天气转凉时,你们在车站分别。

    陈知玉给你一封包装致的信,你震惊地盯着他。

    “上车再看。”他住你准备拆信的手。

    你瞪大睛:“你给我写了书?”

    “啊……呃,反正你上车再看。”

    在大引擎沉闷的轰隆声,你拆开了信。

    “我最亲的顾哥——”

    啧,真酸。你咬了咬后槽牙。

    “这封信是昨晚熬夜写的。整整一个半月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对你说这些话。但是想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于是就坦然了。

    其实我没有新朋友。嗯,一个也没有。我不知为什么要对你说谎。

    可能是嫉妒,嫉妒你和钱姓舍友成为了好朋友,你们不但一起上课还一起睡觉。我的顾哥成了别人的了,我找谁说理去。

    也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垃圾。”

    “啧。”你摇了摇,“矫!”

    大一阵颠簸,你忍着车靠在椅背上继续读信。

    “当然,也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

    总而言之,我对你说谎了。(说来真是松了气)

    其实一开始,我就后悔没有和你一起走。这话一说来我就准备好挨板了,去年害你那么伤心,现在又说后悔,真是既要又要,又当又立。但咱俩啥关系,我不能瞒着你。(板请轻一

    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生没有回路,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表达什么,想说的话已经唱给你听了。”

    你望向车窗外,分别总是在夏天,满城烟雨,满山黄鹂。

    他唱了,你也听到了,在ktv昏暗的灯光,他唱了《你最珍贵》,两遍。每一次唱到这四个字,他都会看向你。

    信还有最后一段——

    “其他的不说了,还有两年,咱们一起努力,相约北京。

    去年我放手了,以后的每一次,我都不会再放手。请顾哥监督!

    祝好!”

    你收好信纸,靠着车窗,又想起了《无双》。

    无双。

    四海之大,陈知玉只有一个。

    大车到了站,你转了两次公,爬上一百多级台阶,又穿过重重迭迭的园和回廊,终于回到了宿舍。

    你一直把信拿在手里,信封被住的两侧已微微洇。你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夹一本课外书,放在你的枕方,可供你在睡前与醒来后一次次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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