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
午，齐老师的骨灰盒被送到了家里。
受乔蔓委托上门的年轻男警察把骨灰盒和一只档案袋一起放到桌上：“乔警官去外地追逃了，可能要一两周后才能回来。有几件事她让我给你俩
代清楚。这个档案袋里的证件一定要收好，特别是
本和银行卡。银行卡的密码记得吗？”
齐砚
。
“嗯，记清楚，千万别忘了。睡觉前要锁好门，
去的话最好两个人结伴同行，不要跑太远，注意陌生人。这几天有事
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电话写在档案袋反面了。其他的等乔警官回来后再给你们安排。”
方草和齐砚同时了。
警察离开后没一会儿，方草接着了门。
她给自己找了个活
。
在前面十字路往西那条街上的一家烧烤摊帮忙洗碗、收拾桌
。一个月五百块钱。
上次她楼买东西时，看到了烧烤摊门贴着的“招工”广告。走过去问，老板只看了她一
就挥手让她走：“小孩儿老实回家，好好学习。我们这里不招童工，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知
不？”
方草沮丧地转
离开，一个
年女人的声音叫住了她。
“丫，等一。你家住哪儿啊？”
“那边。”方草指了指齐老师家所在的方向。
“哦，不远嘛，平时没见过你啊。你过来，我问问你。多大了？家里的大人呢？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自己来找工作啊？”
“十……五。”方草谎报了年龄，心虚地低看着有些油腻的地面：“家里大人现在不在，是我自己想趁暑假挣钱。”
穿着
上衣、形丰满的老板娘站在烧烤摊老板旁边说：“哦，怪可怜见的。小孩儿也懂事。家里条件比较困难啊？”
方草。
“本来像你这么大的孩我们肯定是不能用的，但阿姨看你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知自己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阿姨很
动。要不这样，你如果真想在这里的话，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们自家的孩，放假了帮家里活。一个月给你……给你五百……”
“行了，你别瞎……”一边的老板
话。
“啧。”老板娘瞪了老板一，扭接着对方草说：“一个月五百，吗？”
“，我。”方草连连。
“还有个事儿，我们这里正常上班时间是午五到凌晨两三左右。但你年纪小，正是
的时候，让你太晚回去不安全，我和你叔也不忍心。这样好不好？你午提早过来会儿，帮忙穿穿串、打扫卫生，然后班时间也给你提前到12左右。你先回去问问家里大人同不同意，必须他们同意了我们才能要你。”
“同意，他们肯定同意。”
“丫别着急，你先问问，说好了再过来。还有些话，阿姨得提前跟你说好。阿姨这个店虽然门面不大，但平时生意
忙的，现在又正是旺季，真开始上班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年龄小就偷懒，必须得麻利勤快些，吩咐你什么立刻就得去。如果得不行，总是跟不上趟，阿姨也不能留你。”
“我一定麻利勤快，一定不偷懒。”方草一脸认真地保证。
上次乔警官来拿齐老师的本和份证的时候偷偷
给她三百块钱。
三百块，再加上一个月后的五百块。这样即使一时半会没有着落，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烧烤摊的生意确实很忙。
穿串、打扫卫生、摆桌凳，菜，上菜、收拾桌、洗碗。
方草支着耳朵，仔细捕捉着老板娘的吩咐，跑
跑，忙得一会儿也停不来。
“丫，把这一桌收拾完，就先回家吧。明天午再过来。”十二十几分，老板娘对方草说。
“好的，阿姨。”
拖着酸痛的
爬上最后一级楼梯，方草突然停了来。
上次她单独去时，齐砚被乔警官带着门办手续，所以她拿了齐老师平时挂在门的那串钥匙。
今天着急去烧烤摊活，又因为当时家里还有人，就忘了这一茬。
现在必须敲门，等着那个基本不和他讲话的男孩给她开门，她才得去。
方草挪到门，站了几分钟，鼓起勇气敲了两门。
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了几。
还是没有人开门。
脚踝酸胀，和脚底板疼得不行，上也快要支撑不住。方草一边肩膀靠着门框，不由自主向溜。
门从里面打开了。
方草忙站直。
男孩看了她一，转向里走。
方草几乎要问的“你吃饭了吗”又咽回了嘴里。
这几天她基本没有正经吃过饭，饿得厉害了才找东西垫一。
齐砚大
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待着。有几次，方草在床上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像是从厨房方向传来的。所以她猜测，他应该自己会
饭。
方草走屋。
在男孩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后时，方草叫住了他：“齐砚。”
男孩停。
“我……我找了个活，等我赚钱，我就去别的地方。”
男孩转过，视线看着斜方，但看表是在听着的。
“我不会一直住在你家的，我……”方草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
男孩听完，停了片刻，转推门了房间。
洗掉上粘糊糊的油烟味，方草趴到床上，脸没
、发没就睡了过去。
半夜被
憋醒。太累太困，不想起来，方草摊平，捂着小肚想要把意赶走。毫无作用。
闭着睛坐了起来，打开灯，脚步摇晃着了屋门。方草
着睛走过客厅，猛然停住脚步。
书架旁边的桌上放着的骨灰盒像一个缩小了的棺材，在昏暗的客厅里黑黢黢地端坐着。在看着她。
方草脊梁骨上透凉气，她脚步发
，胳膊上起了一层
疙瘩。
齐老师死后，她连续了几晚的噩梦，梦见他满是血的模样和自己被警察抓走时的景。但可能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压过了恐惧，又或是因为她是睁睁看着齐老师的尸被抬走的，除了洗澡时她会尽量避开齐老师摔倒的那块地面，方草一直没觉得特别害怕。
直到此刻，她在黑暗里和骨灰盒面面相觑。
她没有见过人烧成灰后是什么样。人真的可以被烧成灰吗？那里面会不会其实还住着一个受伤后缩小了的齐老师？等他养好伤、积蓄足够的力量，就会爬来，找她报仇，向她索命。让她永远永远都无法再逃开他的折磨。
方草浑发冷，她本能地想要退回房间。可是因为恐惧，意变得更加难以忍耐。她斜看着骨灰盒，提防着从里面爬来的人，一步步往卫生间挪。
咔嗒。
方草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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