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压床 - 梦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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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早了一个梦。

    她不是梦的主角,而像是一个观众,随着镜的淡,观看着一场画质不够清晰、声音也有些模糊的旧电影。

    她先是看到了一丛丛的蜀葵。一在路边随可见的野,在蒲早的老家通常被叫作一丈红。

    婴儿脸庞一般大小的盘缀满大的植株,五片坦然展开,毫无心机的明艳烈,从白到浅粉,从浅红到红,再到几乎接近黑的紫,柔朵颜各异,在路边开得闹又漂亮。

    可是,这么漂亮的儿,却几乎无人驻足欣赏。

    因为它太不稀罕了。

    蜀葵耐旱又耐寒,不用浇,也不用施。冬天过去,天的太稍稍来一晒,便在无人理会的村墙边随随便便一大片。开了谢,谢了再开,秋天兀自枯萎,来年又是蓬蓬的一大片。

    蜀葵太多,也太好养活了。所以纵使艳,又有清解毒、利通淋等诸多用,也只能是野野草。还经常会因为太过蓬的生命力遭人嫌弃,一铁锹过去斩断,在太晒成草。

    就像农村的女孩,有一个两个是好的,有用的。可以帮忙照顾弟弟、洗衣、饭、农活;读上几年书,便可以门打工赚钱;等到了年龄,相亲嫁,还能给家里带来一份可观的彩礼。

    但太多就不好了,就是遭人嫌弃厌烦的累赘了。

    梦境的女孩十一二岁年纪,穿着一件褪了的浅紫背心和一条藏蓝,从比她还要的蜀葵丛簇拥着的土上穿行而过,推开栅栏,走

    老旧的木屋门打开时发一声的吱嘎声响。

    女孩拿了只碗,去院里的井里压了一碗,咕咚咕咚了一气。然后她回去屋里翻找了一会儿,在木老床床尾压着的柜里找了一把用黑塑料袋装着的黄表纸。

    女孩解开袋,拿黄表纸,在屉里找了把剪刀。她把木矮凳搬到门,在地上铺上包袱,开始剪纸钱。

    几张纸迭在一起,对折两次,横过来,剪刀从底端侧边向上剪两个半圆,展开,再一张张分开,就是可以拿去烧的纸钱了。

    屋里没有电风扇,门很久才会一阵乎乎的风。苍蝇绕着人飞,停在了女孩被汗黏的胳膊上,女孩不耐烦地抖了抖胳膊,苍蝇嗡的一声飞走了。

    剪刀很久没磨,刀刃有钝。剪的半圆逐渐歪歪扭扭,不成样

    女孩几次放剪刀,无名指侧被压的红印,然后甩甩手,继续剪。

    但还是磨泡。

    她找了针,把泡挑破。淡黄的组织来,隆起的那一小块圆形肤塌了去,火辣辣的疼。

    她从剩没多少的黄表纸里拿起一张,多折了几,左手拿剪刀,慢慢把纸剪成了小片。然后她又拿起一张纸,卷成圆筒状,一用手指折去一个角,几张刚才剪的纸屑——它现在不叫纸屑了,叫箔——放纸筒,再把另外一的角折好。两边用虎夹住,拇指向一压,便成了一个简单的元宝。

    最后一张纸用完,女孩把纸钱和元宝收拢到包袱间,包袱的四角两两叉系在一起。她提着包袱,从门拿了把铁锹,了门。

    外面没什么人,路旁的蜀葵糟糟地开着,朵上方的上挂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球,那是还未盛开的苞。

    午后的太仍旧很烈,朵被晒得发蔫,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绿的叶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土。

    走到坟地所在的地附近,女孩在涸的垄沟里捡了树枝。

    田里的玉米已经得比膝盖还,玉米叶剌着的小,又疼,又刺

    天气很,几乎没什么风。

    她走到离得不远的几座坟前面。

    家人的坟都在别人家的地里。虽然分地的时候已经把坟占的田地刨了去,但田地的主人仍会在每次播时尽可能地多些庄稼。所以烧纸时都要带着铁锹,在坟周围多培土,以免坟越来越小。

    填完土,女孩用捡来的树枝在坟前面分别画了个圈。她打开包袱,把纸钱和元宝分成两份,放在相隔不远的两座坟前。

    她偏心地往左边那个坟前多放了些。

    没有怨恨的意思。虽然一直嫌弃她是个女孩,这两年每次来烧纸都会在妈妈坟前抱怨“你妈心真狠,自己不想活还要带走我们家的儿。你爷爷托梦给我了,说b超查错了,她肚里那个是个男娃”,但毕竟养了她这么几年,对她一直还算不错。

    “妈还带着妹妹呢,还有弟弟,要钱的地方多。姑姑记恨的是我爸,清明节的时候还会来给你烧纸的。”女孩向在坟地里躺着的老人小声解释。

    打火机燃纸钱,火苗迅速燃起。

    “给你送钱来了,在那边不要不舍得。”女孩重复着往年跟一起来烧纸时念叨的话,用手里的树枝拨拉着纸钱和元宝,以免烧到别人家的庄稼。

    火翻卷,坟甚至整片田地都被这温的火焰灼烧得摇晃起来。

    烧完纸。女孩拿着包袱和铁锹回了家。

    从压井里打了一盆,甩掉拖鞋,把被玉米叶剌红印的小和脚泡盆里。女孩舒服得打了个激灵。

    晚上切了,把快见底的香油瓶里剩的香油都倒了去。煮了一大碗面条,和被香油浸泡过的葱拌在一起。吃了一顿香的晚饭。

    上剩了小半圈的蚊香。女孩把书包收拾好,拉灭电灯,上了床。

    没一会儿,她又爬了起来。拉亮灯,从书包里掏一本书,坐在发黄的灯泡看。

    书的名字是《叔叔》。书里夹着一张从作业本上撕来的纸,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手拿拐杖礼帽的男人,明显是临摹的书的封面上的画。

    院外面传来了敲击木栅栏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女孩了床。拉门闩之前,她拿起了放在门后炉灶上的一块石

    石圆圆的,她一只手握着稍稍有吃力,上面有一个尖,打人的时候如果能用那个尖在对方上狠狠凿上一,一定能砸一个血窟窿。

    自从年后那晚她用这块随手捡来的石吓退了村里的疯后,她就把它带回了家。有时晚上去就装在书包里。石沉甸甸地坠着书包带,拉扯得她脖直往后仰。

    女孩走到院里。

    栅栏外面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女孩把石放在地上。

    “玉婷。”她打开栅栏:“来屋里吗?外面蚊多。”

    “不去了。”被叫玉婷的女孩说:“我刚从淑家回来,上就得回家了。要是让我妈看到我来找你肯定又得说我。你真的要走了?”

    “嗯。”女孩:“明天一早先坐公车到镇上,再搭车去火车站买票。齐老师说这个时候不是放假,也不是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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