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体 - 第十四节 悲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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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老了。”这应该是杨力耕暗自思忖之后认为可以说服对方的理由。

    凌涵满面平静地看着他。

    逃离垃圾山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

    王超之所以勒索自己,肯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否则王超本不可能知自己和廖秋上一趟山拣货赚了五个银角。

    关键在于究竟是是谁卖了自己?

    凌涵起初怀疑过钟俊,然而这个念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就被彻底否决。

    正如钟晓薇所说,在崖镇这地方开店生意,信誉很关键。凌涵不知钟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卖通行牌,但他记得很清楚,从自己来到镇上定居,就一直靠着从钟俊那里买牌拣货讨生活。

    钟俊没必要为了区区五个银角暗地里向碎骨帮通风报信。

    卖者另有其人。

    凌涵把怀疑焦缩小至当天在酒馆里的客人上。

    他记得很清楚,靠墙角的那张桌当时围坐着三个人。

    他不确定卖自己的人是不是杨力耕。

    廖秋是个急,风风火火冲酒馆这么一闹,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围拢过来看闹,唯独杨力耕仍然坐在原位不不慢喝着酒。

    这是心虚的表现?

    还是早已看淡了人生,对任何变化都变不惊?

    凌涵决定试试,先把杨力耕开始,诈唬加威胁,没想到凶狠外表加上言语上的质问,导致心理素质不是很好的老者了破绽。

    “老了就可以为所为吗?”凌涵平淡地问着,站姿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一尊冰冷的钢铁雕塑。

    老者的脸愈发惨白,坐在椅上动都不敢动,全无比,整個人陷诡异且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我需要钱。”他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通过说话节奏和语气可以受到他的心此刻正陷激烈的挣扎。

    “这不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凌涵缓缓摇着,声音语气依然冰冷无:“赚钱的方式有很多,你偏偏选择了最肮脏的一。”

    杨力耕没有回答。

    他低着,注视着摆在面前的酒杯。那里面还剩半杯木薯酒,颜浑浊,仿佛尚未澄清的泥浆。

    良久,他开始喃喃自语。

    “以前我也在荒野上呆过。杀过很多野兽,卖,卖骨,烤熬油……什么都过。”

    “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边能有一个女人。喜我,愿意跟我一起过日,知冷知的那。我拼命攒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来,有个家……只要有个家,一切就有了盼。”

    “后来我在荒野上捡到一个女人。当时她只剩一半,右手和左都被锯齿鼠啃掉了。她是从北边邪恶之地逃来的,她曾经是暴民的女人,逃亡的时候遇到了大规模鼠群。她的整张脸几乎都被啃烂,也废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撑不去了。她求我给她一刀,痛痛快快的死。”

    “我给了她一些,好不容易把她救活。我带着她在翠红楼附近的废墟里搭了个窝棚,将就着一起过。”

    “煞帮的规矩,只有女人才能在翠红楼里定居。如果是带着女人的男人也行,但男人不能镇,夫妻的话可以在镇旁边的废墟自己找地方住。我之所以救了她,其实就是想要与煞帮拉上关系。”

    “我和她一起过了十一年。那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日。”

    老人端起酒杯,将剩的残酒一饮而尽。烈的酒味越发加剧了他同时夹杂着恐惧和烈不甘的外放绪。

    “有一次我外狩猎,回来就再也找不到她。家里被翻得七八糟,没有留任何值钱的东西。”

    “我在荒野上找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在一个山坳里找到她的右手。”

    “我后来才知,暴民不允许族群成员离开邪恶之地。所有暴民都有一个类似于信号追踪的信号发装置。当初我把她从荒野上救活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跟我一块儿好好过日,所以背着我想方设法把那个装置从。”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用。因为早在很多年前她掏来的时候,定位信号已经发去,暴民虽然当时没找到她,却一直派人在定位区域反复搜寻,直到后来……”

    “我曾经找到了我的信仰,但是我没能守住她。我失去了生命最珍贵的东西,至于现在……”

    杨力耕抬起,疲惫淡漠的目光直接迎上凌涵的双。他斜靠在椅上,摊开双手,毫无防备最重要的致命位。

    “年轻人,你看得很准。没错,是我把消息偷偷告诉了碎骨帮的人。王超答应事成之后分给我一个银角。”

    “我老了,很多事就算想也力不从心。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能打,后来就渐渐淡了这方面的心思。”

    “我不会跟你说什么“对不起”。想杀我就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你可以把我的人来卖给医生联合协会,这是我上最值钱的东西。”

    他显得很坦然,只是说话语气显得有些艰难。

    在场众人陷了沉默。

    廖秋翕张了几,最终什么都没说。

    凌涵用探究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杨力耕,仿佛要将这老迈不堪的腐朽彻底看穿。

    一名酒馆里的常客实在忍不住,他走到凌边,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的神低声劝:“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凌涵平静地侧看了他一,没有说话。

    这仿佛是一个特殊开端,另一位酒客也发慨的声音:“这年,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我跟老杨认识这么多年,还是一次知这些事。要我说,老杨给碎骨帮的人透消息,这事儿的确得不地。可回过来想想,他也是被的。”

    之前那人附和:“但凡袋里有俩钱儿,我相信老杨本不会事。”

    他耐心劝着凌涵:“小伙,得饶人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这事儿就算了吧!”

    另一人也继续劝解:“是啊!大伙儿都住在一个镇上,平时抬不见低见,回我让老杨给你认个错,你就饶过他这次吧!”

    来自边的劝和声越来越多。

    杨力耕浑浊的睛里微微闪烁着希冀的光彩。

    凌涵极有耐心的等到周围声音逐渐消失。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杨力耕上,丝毫没有偏移。

    “碎骨帮人多势众,也是我和阿秋运气好能从垃圾山逃来。如果我们运气不好,死在碎骨帮手里,就永远不会有人知这件事。”

    凌涵缓缓转,用诡异且森冷的目光从一个个劝说者脸上扫过:“你们凭什么让我就这么算了?”

    “他活着艰难,我活着就很容易吗?”

    “我承认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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