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月(1V1 H) - 究竟是手中刀,还是伤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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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婉虽心有些顾虑,看沉烈的样,说来应当是无碍的,也便顺着他的话,自然接了过去。

    只见少年指一掐,神神叨叨:“在不才,算着这南宋人虽说松懈已久,对前凉却并非没有防备之心,若是攻,想来不会占到多少好,若能攻,大约也是损失惨重。只是世间事,关窍并不一定浮于表面。不知二位少主是否知晓,距雁门关不远,其实有一座小城,名为岷城,地势险,城设有峡,修缮河,直通南宋境最大的运河,若有战事,后方自会借此路运钱粮至前线支援。南宋有心藏匿此地,素来不为人所知,况且岷城地界易守难攻,得天独厚。若是少主有心施围城之法,怕也占不得多少好。若依在之言,蛇打七寸,不妨就些心思在岷城上,只要将命脉摸清,届时雁门关能否得存,都只凭少主一句话的心思。”

    岷城建时便是只为雁门关后防,因地势奇的好,战时能粮仓之储。若能拿此地,便如断虎爪牙,击蛇七寸。

    完颜琼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南宋边防线自近百年前建成,当时国主借此征伐四方,无需顾虑境之忧,即便后来国势日渐衰微,亦能因此得以保全。边防线向来错综诡杂,并非外敌所能看清,你年岁尚未及冠,又如何能参透其关窍。”

    南宋近年来将领凋零,可用之人乏善可陈,这些年积攒来的江山也被前凉人一连吞并了不少,已缩回了开国时的疆土。

    明明是一击即溃之势,前凉却迟迟未曾大举兵灭国的缘由,也是在南宋易守难攻的旧外防上。

    南宋开国之时的国主颇有远见,曾在位时趁着国库充盈,斥大力开山拓河,构建起了严防不断的边关线。

    北境人不通其地形机巧,难以参透其关窍,仅仅是全力攻打一座城池,也必会耗尽人力力,需得休整许久。

    也亏得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才能让南宋帝箍缩在皇城,年年不问国事,只一味沉迷酒,竭力撑一副万事太平的模样。

    如今的可汗也试着攻过几回,最终都是扩疆廖廖,兵折损远超平常。

    后来南宋自觉送来丰厚供礼,加之他年岁已,便也就逐渐安于这年年不菲的供奉,许久未再起过大举攻的心思。

    乍然要挑起战事,也是被南宋那些机关诡计气得不轻。

    这些事,可汗旨后,也略微同完颜琼提过几句。今日到了南营,他早已好了些心思的准备。

    不想多年来不曾被人参透的隐秘,如今却被这看似不起的人叁言两语,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自然是算来的。”吴安老神在在地一笑,手往腰间一伸,将别了许久的折扇捞了起来,展几阵悠风,“若在当真如旁人所见一般轻浮不堪,便也就无法坐上我们主的军师之位了。”

    沉烈合臂在一边听着,闻言只是眉梢轻挑,淡淡透些任其放肆的意思。

    完颜琼不动声地看了他一

    他这个弟弟,平日里从来不与谁亲近,便是旁人要赏要罚,也只是面无表地顺着承来,总瞧不什么端倪来。

    也算是二人实打实地第一回共事,一番观察来,他这虽说不似吴安一般锋芒毕,倒也自有其烦人之

    完颜琼收回目光,随一句,“你倒也知自己多有轻浮。”

    吴安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有恃无恐地往沉烈边又凑了凑,笑眯眯:“属虽愚钝了些,却是自视甚清。”

    完颜琼也懒得再看二人,只是摆摆手,“此言虽说有些理,自也得再多商议一番再定论,战事在即,往后死伤也无定数。这阵众将士旨在休养,不必多思,召你们二人来也是先熟悉一番,既无实务,你们也便先回去吧。”

    通常军令如何达,大多召集手校尉一同商议,今晚本就并非什么正式商谈,也无需真的探讨一二来。他顺带着叫上了吴安,也是想瞧瞧他这一张巧嘴还能吐什么样来,没想到当真是有些在的。

    只是前线况如何,未探知到前谁也说不准,当仅凭他轻描淡写不知真假的几句话,多商讨也是无益,也就这么罢了。

    门合上的声响递来,完颜琼目光一抬,落在吴安方才落座的位上。

    少年游刃有余的轻笑似乎又在前,说来太过张扬,却又有尖利的锋芒避于其,如同绵里藏针,不容小觑。

    兵南宋之事,并非谁早能预料,就连他亦是忽然被召令,许多事急促匆忙,难以摸透。这消息递到谁耳,都是难免无措,但吴安却瞧不迷茫之意。

    若到时当真如他所言

    只怕他现,亦是早有绸缪。

    这算卦的本领究竟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究。

    完颜琼垂眸。

    那么此人究竟是手刀,还是伤人刃,一时倒让人看不分明。

    ···

    郑婉了门不久,转看了沉烈一,思索一瞬,开:“此法若是说去”

    “无论如何也会知的,”沉烈听她的话,随:“攻袭雁门关是二军合一,自然是速战速决为上,既然已行作一军,许多事皆需共同退,倒不如一并商讨来得好。待日后攻,若再度分为两军,再两军行事。”

    郑婉若有所思地,“这理我也是懂的,只是听你那日的风,还以为对大少主并无信任之意。”

    “无论如何也是上来的苗,”沉烈淡淡:“他行军事,比同辈会周正不少。”

    此次军,自然带了指人继位的意思,完颜琼此人,沉烈同他集不,却也知他并非寻常冒失俗之辈。

    得国主重之人,总有其所。家国之前,无论心如何考量,也能拿清楚何为重要之事。

    两人一路走着,隋齐斟远远地自一旁过来,瞧见吴安,便唤了一声,“吴小军师留步。”

    吴安不明所以,停了步,“隋校尉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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