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情书(校园 破镜重圆h) - 第六十四章快乐的苏格拉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岭澜的冬天不雪,只偶尔雨。

    雨落来,被冷风一,结成薄薄的冰,凝在路边砖泥台阶之间。老城区的店铺老板好心,会把烧剩的煤渣洒在石板上,省得上学的学生摔一跤。

    多多的冬天雪吗?于是拿手机来查天气,零十二度,果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湖滨边的白雾、封冻的电车轨、陌生人围着围巾匆匆走过。江燧说,冷也没什么,可南京的冬天有令人讨厌的雾霾和狂风。那几年雾霾严重的时候,站在图书馆窗边连对面的教学楼都看不见。

    人间没有理想国,时之序说。只有火烧到叁百度、一百五十度的、以及七十度的炼狱。

    十六、七岁的时候正是最有自己观、又最想要发表自己观的时候。

    其实青期的小孩很多都是这样,她也不特别。

    特别之是,没有人想听她说话;或者说,她认为那不是真正的倾听。

    每次考试之前,时之序都要给自己一番心理建设,因为她要被迫沉默、被迫压抑所有复杂而真实的受,只能在选择题里圈一个她从未真正相信过的标准答案。

    她最讨厌的是政治。那些预设了社会全真理的判断题总让她发怔:关于“和谐社会”、“积极取”、“青年责任”……明明每一句话都听上去没错,却也都不完整。她曾经试图在大题里补充一些自己的观——写青年不是非要奋斗才有价值,写她在公车上听到的工人聊孩读完初就去广东打工的对话。

    但是那也没什么意义,除了让连续写了叁小时的手腕和腱鞘更加疼痛,别无他用。

    语文作文也不比政治好多少。她原本是喜写议论文的,但很挑题目,因为只要材料的导向,她就一定会偏题。偏题的结果是低分。

    其他科目倒谈不上讨厌了。有一地理,但不多。

    可低分又怎么样呢?有一天时之序突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她开始观察班里成绩倒数的同学。面绪与她并无二致——疲倦、焦虑、沉默寡言。偶尔放声大笑,笑完就回到正轨。

    时之序当然不至于蠢到不明白分数直接决定了能不能、上怎样的大学。那些“提一分、掉千人”的红底白字横幅挂满了岭澜二教学楼的立面,还有一整面墙是用来展示年级前一百排名榜的。

    她的名字只离开过一次那个榜单。于是放榜那天是她第一次失眠,准确来说,彻夜未眠。

    她不怀疑要考分,只是接着问,上了大学、甚至是好大学,然后呢?

    找到好工作。

    又问,然后呢?

    找个男人,结婚,生孩;或者离婚,或者不离婚;退休,变老。

    死去。

    还是问,然后呢?

    “未知生,焉知死”。

    言外之意是死了之后的事连圣人也不知,所以提问要到此为止。

    于是她真的不再继续问了。

    但那些问题是可恶至极的盗,偷走了她的睡眠、健康、和本就不多的快乐。

    那晚坐在天台上,她望着整座城市昏黄模糊的灯光,一都不觉得悲伤,只是异常平静地记录着:她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转世苏格拉底,也不能成为一只快乐的猪。

    江燧忍不住低声回应:“原来我是一只闯雅典学院的快乐的猪……”

    时之序笑着摇,她不同意。

    她也有自己的盲区,这一是她过了很多年才认识到。

    “我们从来没谈过关于钱的事,对吗?”她问。

    江燧想了想,确定地

    那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在为钱发愁,去游戏厅打工,或者帮人打架追债,由此结了仇人受伤,去医院也得钱。上大学更是了,也要钱。他考完的暑假了珠海的一家电了两个月,才买了第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就是我不知、以为不重要,但其实很重要的事。”她说。

    世界从来都是那个世界,但是人们如何理解和阐释这个世界的方式是千奇百怪的;但也正是这些方式,分割了人群,定义了“我们”和“他们”。

    她不觉得自己为钱发过愁。

    钱虽然不能买来自由,但自由却常常为了钱而卖掉。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被压抑的、受限的。”她轻声说,“但那受限,是神和上的,不是生存上的。”

    “所以,你觉得很愧疚?”江燧接了她一句。

    她有些震惊于他的锐,沉默

    江燧目光很地望着她:“但那些问题也很重要。”

    当然。

    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人应该成为什么……

    天哪,太重要了,为了回答这些问题,人们应该已经写了超过一万本论着和故事了吧?

    但时之序读再多的论着和故事,也只是愈发意识到自己看待世界的视角多么有限。她是女人,不是男人;她是独生女,没有弟弟;她成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国城市,没有初辍学;她成绩不错,所以没有被霸凌也没有被老师打过;她没有爸爸(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几乎没有妈妈……

    她的时间是有限的,智慧是有限的,知识是有限的,甚至连德能力也是有限的。她不是上帝,上帝已经死了!

    可她还是渴望相信一什么。因为,怀疑太痛苦太沉重了,自由太孤独太无垠了。

    沉默了很久。

    江燧的脸突然凑过来,动作很轻,然后轻轻吻了一她的,开始说:

    “我妈妈自杀之前,我一度以为她已经完全好了。”

    时之序屏住了呼,没敢话。

    他讲起小学的时候,黎慧被江涛踹断叁肋骨,断掉的骨肺里,差丧命。这样程度的家暴大概有过叁次,直到江涛死掉。

    “她一直撑着没有神崩溃,但江涛一死她就病了。很奇怪吧?”

    有天晚上,她说不寻死了,要学糕,去了糕店当学徒。就这样慢慢好转,可几个月后,社区打电话来说:人没了。

    “邻居闻到煤气的味,开锁之后发现……她靠在厨房墙边,已经没了气。”

    时之序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手,握住了他那只微微发抖的手。

    江燧望着她,眶有些红了,但声音很定:“活着一定要有多么尚的意义才值得吗?”

    “我妈妈她是绝望了,或者她有很多愤怒。真正击溃她的不是江涛对她的事,而是她后来意识到,没有人在乎一个男人揍自己的妻是多么恶劣的事。因为没人在乎,所以她受的苦没有任何理和原因。她受不了这个。”

    “但是她也想为了学糕而活着。那也是真的。”他低声说。

    “我回到家,理完丧事,才发现冰箱里有一个草莓糕。油的边缘已经了,草莓也快坏了。”江燧垂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
【1】【2】

添加书签

7.2日-文章不全,看不见下一页,看下说明-推荐谷歌浏览器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