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
支援扬州，并非只是财
的问题，是资源分
问题。
这一天商议，最后当然毫无结果。
荀柔回帐后，一直思考了许久。
这是他还未想到的问题局势变化带来的新局面。
曹孟德也许是有意，也许无意，但总之是
谋……不，应当说，就是作扬州牧的本分。
和平时期，彼此拉扯，本就是地方与
央的常态。
原本社会主要矛盾战争已经解决，但新的矛盾应运而生，地方和央，再次成为社会主要矛盾，与王朝相伴相随。
地区的发展不可能平等，资源也是，税贡、劳役也一样。
绝对公平与相对公平，资源的收集和分，对于每一个掌权者，都是一刻不能停止思考的问题。
思维还要再转变啊。
他不可以再轻松地一
命令就让某州、郡运
十万、二十万粮草，募集三万、五万士卒。
不是
不到，现在当然可以，但所有超常征调或命令，都在消耗他自己的人望，消耗大汉的民心。
付与收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天
重归一统那一刻开始，汉朝也重回万众瞩目，也受万众审视评估，每一刻都在加分，减分……一直到某一天不及格劝退，或归零自动退场。
他不希望自己分数太低，那么就需要从此开始，以更谨慎的态度对待地方政府，支援扬州到何
程度，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
治理扬州，是扬州牧曹
之职责，不是他的责任。
他当观其成效，不效责之，一如他州。
念
通达，一切就变得简单。
荀欷原本也该放来了，正好他的才能适合在此发挥，荀柔把他留在扬州协助司
徽办学，充抵曹想要的格博士。
河东织造作坊发展已渐饱和，该渐渐从薄利多销的基础工艺向
工转变，于是荀柔也允诺曹，招募河东织绣
南，协助发展南方丝绸。
冶炼锻造的工匠自来珍贵，江东矿产又并不丰富，荀柔便只答应依矿数目派遣，锻造则以打造
工匠为主。
至于制造海船，
安这等
陆地区，先天不足，他当然是
莫能助，只能曹孟德自己想办法。
最后就是钱粮，这是拉扯时间最的。
赋税今年的原本就已答应减免，再免除明年，不过后年可以只
三成，并以三年为限逐年递增方式，至正常
平，但作为换，需允许央派遣官吏籍田，确保农业生产的确不断恢复。
允许开放官仓赈贷，明年粮不足、耕
不足、农不足，可以从周围州郡调拨，但这些粮
、工不是给的，立字据、打欠条，将来有条件则必须偿还。
如此，接来数日，商谈气氛一日比一日缓和，待散会之后，他还能和曹孟德相约在附近边散个步，聊个天，叙个旧。
据说曹少时游冶浪
，并不好学，然如今却堪称博学广闻，其
又不拘泥，更兼浪漫怀。
荀柔当年与他初识，正
在画地自囚心态之，见人见事难免偏激寡刻，与之结也称不上真诚，不过提前知曹孟德是枭雄人，才费心维持。
反倒是曹对他，一封封信，更显真意切。
不过曹孟德的真意切，并不妨碍他囚禁荀欷，占据徐州，妄图天，而他当年虽虚假意，如今却是真正一起畅谈天了。
不
天人怎么看，荀柔心清楚，自己是掌握了先机，无论孙氏还是刘玄德，都未得到发迹，只有曹，曾有几个瞬间，真可能让局势反转。
当然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了，他们主要谈论周边。
开疆扩土果然是国人的浪漫，自从上一次邺城夜谈后，曹也收集了不少周围国家的信息，从西域到南越、到
句丽，到鲜卑，说到兴起，神振奋激越。
不过，扬州临海，曹孟德对探索广阔海域更
兴趣。
“
光以为，秦始皇使徐福东所寻仙山，究竟是否存在？”
聊起这个话题的一天，他们刚一同乘船东游至吴郡丹徒。
从此地山崖之上东望，所见无限浩渺的域便是大海。
鸥鸟低盘旋，崖
千仞，激浪碎作千堆雪。
“若是仙山，则不可至，若可至者，则是世俗土。”海天相接一线，似近还远，荀柔回眸，海浪浩，几乎将他声音淹没，“孟德兄以为，大海是不可至的仙山，还是世人可以抵的岛屿？”
曹大笑，“仙山固令人欣然想往，仙人又何以看待我等？若果如光所言，海更有天地，”他向着大海，张开双臂放声，“某必当往之，一见异土风光，此生无憾矣！”
我来、我见、我征服。
荀柔在他张扬的神，读这句话。
比起曹，自己怎么竟欠缺一
豪？
那怎么行！
“孟德兄差矣，那岂是异土？”他望向大海，“总有一日，凡日月所照，江海所至，普天之，皆为汉土，四海之皆为兄弟！”
虽然是五海不是四海，虽然五海也非曹等人所能认知的五海，不过只自己心里一想，也足够兴奋。
“好一个四海之皆兄弟！”曹亦大赞。
“孟德兄，我们在此立碑如何？”荀柔兴致激昂，“记兄之宏愿，亦记我之心愿，兄若有兴致，可再作诗一首，以遗后人，使千百年后，亦知我大汉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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