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 - 第37章

    容诀真的要在这里理公事，不是玩笑。即便每日只有短暂的一个时辰，他也兴地嘴角压都压不去。

    殷无秽这些天一接踵而来了太多事，他每天都像被赶鸭上架的傀儡，被官场推着走，被现实赶着趟，神焦虑绷地一刻也不敢放松。茶饭不思目不睫，无措到连个求教谈心的人也找不到。

    直到此刻，前这个他朝思暮念，最亲近信赖的人伴于侧，那些所有绷焦虑、痛苦无绪、纠葛不定的绪才终于沉甸甸地落了地。

    变成了无与比的安心。

    秋风穿堂，纱幔轻曳，斯人在前。再没有比这更令人藉的了。

    ·

    在朝堂大势再一次勉维持走钢丝般来之不易的平衡时，太休养好了，恢复上朝。

    这无疑在朝堂上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文武百官各恭贺奉承话似地往太耳里送，太始终面淡淡不置一词。众人见状心惴惴，分不清太到底是历经打击成了，改换面貌励图治，还是彻底对朝政失了望寒了心，才如此怏怏不不问了。

    而在太缺席的这段时间，太后宗族也彻底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仍是全力支持太登基，而另一派早已暗倒戈改为支持大皇上位。

    从两厢势力来说，大皇暂时更胜一筹，甚至连族——通政参知都隐隐表对他的支持。

    如此一来，众人对于家族选择便都心知肚明了。

    众位官员又观望了一段时间，太始终没有表现对朝政的野望，虽也对监国尽职尽责，却……怎么说呢，这倒不是太本的能力问题。

    而实在是，太格仁懦温吞，规矩，若是放在平时原也没什么，只是此值多事之秋，骤然跟表现地雷厉风行手腕效的大皇，和以战神之称闻名的五皇一比就委实不够看了，说是厉荏也不为过。

    太，大位无望了。

    这是文武百官心一致的认定。

    与此同时，大皇以谦逊温和之态笼络了朝不少文臣的支持。五皇在京畿东西两郊军营混的风生起，每隔一日便会亲自前往训练队排兵布阵；他边的亲卫队也常和京军切磋，不打不相识，已经有不少人折服在了五皇的统军能力。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在左右着那个随时可能降临的位上。

    众人不得不屏息静候不远的那一天到来。

    唯有殷无秽这个七殿在朝堂捉襟见肘境维艰。哪怕只是一位微不足的亲王，风波一平他也可以即刻，再也不回这个是非之地，可现在的他终日穿梭在朝野之间，却始终被排除在政治心之外，这陷囹圄挣脱不得的痛苦一日甚过一日。

    这难他是万万无法和容诀说的，容诀每日陪他一个时辰殷无秽已经珍视至极。

    这时他才意识到，小事自有小事的好，譬如他白日理的那些奏疏，随意一批即可。不必像容诀一直风暴心，外界对东厂态度的窥探从未停止过，无数的人在等他一朝行差踏错，一举将其拖万劫不复之境。

    殷无秽看在里，忧在心里。

    见容诀越来越忙，有时在宣政殿本待不满一个时辰便有急事亟需赶去理。殷无秽什么都知，却什么都没说破，他投给容诀一个放松的神，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等容诀的影彻底消失在了殿，殷无秽角一直噙着的放松笑意一落，最终变成了挥之不去的霾。

    少年清醒地知这是不对的，他从未想过要容诀为他付牺牲什么，如果再这样继续去那就和他原本的打算背而驰了。

    他必须尽快成起来，至少成到不再需要容诀一味保护的地步。

    少年在心决定，眸闪烁着一团目惊心的芒。

    不知是不是之前在礼待久了，殷无秽好像也染上了礼尚书八面玲珑的本事，藉由归还拿取奏疏之际，他可以接到朝堂各个机要门，再利用皇份和对方寒暄几句，借机知了不少朝暗涌动的动向。

    譬如在朝政大皇和五皇分抗礼，太不过是明面上的储君，早被架空了监国之权。今日大朝会之后阁又针对最近朝发生的变化第十次召开了急会议，六尚书也在其纵横捭阖各自为政——

    殷无秽将所有报在心暗暗梳理了一遍。

    幸而，东厂反而在熹昭两王之争渐次淡了视野，不再被文武百官推到朝政争锋的风浪尖。殷无秽摒除脑七八糟的思绪，见工和吏尚书结伴走近，殷无秽登时一收神，带上一名随从上前请见二位。

    “官见过殿。”两人朝殷无秽一礼。

    “两位大人快快免礼，这是工和吏已经批红的奏疏。”殷无秽一招手，后随从立即将怀抱着的奏疏呈给两位尚书随从的司务。

    吏尚书一贯对殷无秽有好，最近朝又云波诡谲，他已经许久没和殷无秽烹茶论政了，一时间再见到他，不免生些扼腕怜惜之意，当即拿了奏疏就看，一边观阅一边频频。工尚书见状，也拿起殷无秽批红的奏疏看了起来。

    其不乏有目前工和之间的矛盾调和之法。

    因着工不少工程建造都需要签字再从国库取银，过往工常被压了一，如今被太牵连，大势已去，工反而渐有乘势反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