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 - 第20章

    小豆听到还十分忿忿，攥着拳恨不得冲去把那些人的嘴一张张全撕了。容诀瞧他这样不由得失笑，一摇也懒得在意，等他气过了，也就好了。

    容诀没有主动去见皇帝，倒先等来了他的封诏，册封他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掌印，这是皇帝一早就许诺好的。而且，由于王掌印年事已几近辞，他的力不少都放到了外的安置事宜上。

    如今在这宦之，容诀掌握的是切切实实的权柄，真正位权重生杀予夺。

    容诀跪领了诏书叩谢天恩，又重赏了皇帝派来传召的太监，听了他不少阿谀奉承话将人客气送走，绪这才拉了来。

    他既知皇帝对他猜疑忌惮，此刻还要反其心为他赐封，就知不是什么好事了，甚至接来会面临什么都能够想见。

    容诀摇一哂，随手将诏书给了小豆收纳。

    不多时，又有一班人过来。这回小豆了个心，唤来平时一直在外院等候听唤的人，叫他们先在门把人迎了，节省的时间会据来人份和容诀心决定小豆如何应变，不想来的竟是礼的人。

    是了，容诀擢升为秉笔太监，礼辖司负责宦官服制安排事宜。不过从前都是礼司务，或者脆遣织造局的人将制服送来，怎的这回这样重视。小豆忙亲自来察看，待看到为首的人是殷无秽时，一切都明了了。

    前两日方才见过，如今再见小豆朝他恭敬行礼，态度间不见丝毫熟稔，殷无秽同样神淡淡，小豆将人引了去。

    来的几人纷纷朝容诀见了礼，再照例说完恭贺话，旋即便闭上嘴当鹌鹑了。要知，面前这位可是只手遮天的大宦官，饶是他们尚书，打了照面都是要礼让奉承的人，何况他们这小鬼。

    如芒刺背间，几人在心俱悲苦不迭。

    时不时给殷无秽使个，指望他尽快斡旋好离开。谁知殷无秽平日广政友极有力见的一个人此时竟也怔怔地缄了，倒像是比他们还要畏惧容诀，不说恭维话也不找借离开，几个小司务顿时急地冷汗都要来了。

    容诀见状终于不再逗人，施施然走近瞧了送来的官服一，一瞬，睛微微睁大了。

    宦官制服，即便是掌印太监的，不论绛红玄，对容诀来说都委实难评，好好的丝缎料地那样古板沉闷，真真是无趣极了。

    容诀穿上还能保持积石如玉之态，全系他本人郎艳独绝。

    然而前看到的绛红蟒服却不是那样，肩襟明显改地更正，容诀伸手抚过，无甚变化，只是在衔接皆以金丝蚕线绣之，再拿起抖开，隐约可窥见其光华浮动，腰封位置也略收束了些。细节虽小，可这制服给人的整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哪里是统一宦官制服，分明是量定作，殷无秽原是在这等着他。

    容诀一抬，朝他所立方向略挑了眉。

    殷无秽从容：“衣裳送来，请督主一试，有问题也好即时修改。”

    此话一，他的同僚全都瞪大睛斜睨着他，其惊恐之态直接溢于言表。殷无秽仍然面不变：“如此也是为了节省督主时间，督主事忙，我等不好多叨扰。”

    “！”闻言，礼几个小司务集在心倒了一冷气。

    七殿这是在一劳永逸，！实在是！只是，这明摆着说容诀麻烦的意思当真不会惹他不快么，他们要不要帮殷无秽圆个话，可又唯恐被容诀迁怒。

    犹豫之，无人愿意站这个鸟。

    就在众人不安屏息等着容诀发难时，就听见一声清越的莞尔，“好啊。不过若真有问题，咱家自己也不太能瞧见，劳烦殿帮个小忙了。”

    “嘶——”一名小司务轻轻哆嗦了，不小心直接气声了，他立即反应过来把自己缩地更没存在，同时低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再连累了他们。

    他就说嘛，殷无秽这样大胆，竟还想指教东厂督主，这不就倒霉了。他堂堂殿，皇族弟，被差使去为一个宦官更衣，可不是天大的折辱么。

    “好。”殷无秽平静应。

    容诀生不喜人贴伺候，自然不可能真叫殷无秽替他更衣，应该只是想让他看自己穿上那特制的官服模样。殷无秽心里求之不得，也不旁人如何想，直接面无表就大步去了。

    容诀带他来到了室，这里殷无秽先前来过，还亲自将人抱上了榻妥帖照顾，不过此时室摆了一墨四扇曲屏，容诀取了官服去后换，殷无秽就在原等着。

    屏风画工巧，山川河波澜壮阔，是大家手法，殷无秽却不是被那画面引的，而是透过屏风，看到后面影影绰绰的容诀影。他武功极好，听力也锐，凭借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和影就能将全景想象个大概。

    可是，容诀只着里衣的模样他又不是没见过，怎地还会浮想联翩——

    不知不觉，殷无秽看完了容诀换衣裳。

    容诀来的脚步声传来，殷无秽这才猛地一收思绪，忍不住懊恼，他这是怎么了，他一贯亲近容诀不假，可那都是于敬重和对容诀的眷恋，自这次回之后他就总这样不大对劲。

    有时生气过，雀跃过，就实在克制不住地一些僭越行为，殷无秽自己都要严肃反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