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关山 - 第8章

    阿斯尔首领是那样的大、智慧而英俊，拥有黄金家族最纯正的血脉，是通天巫预言会统一整个草原的汗王，她们都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留神使。

    谢晏并不知少女们对阿斯尔和自己的关系“寄予厚望”，见她们可怜的模样，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在心里叹了气，又骂了一句野人。

    该去的时候不去，真要用到他的时候又不在，好几天都不回来，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唯一值得兴的是，趁那家伙不在，谢晏终于把上的伤养得差不多，可以帐篷外溜达了。

    他从天上掉来的时候就俯瞰过这一片区域，走去才发觉赫勒人的聚居地比他印象更大。

    心区以议事的大帐为圆心，大大小小的毡帐散布开来，一直延伸到视线所及的地平线尽。

    所有的帐篷以灰白为主，主要用桦木和松木构成框架，再用、羊和毡包裹覆盖，饰以各图腾和彩的经幡，看起来极异域风。

    整个聚落的间还有一个举行祭祀和集会的大型广场，广场正用石和木材搭起的祭台，上面也挂着五颜六的彩幡，随风猎猎飘动。

    而在更远的远，缭绕的云雾间隐约能看到绵延的雪山的影，那最的一山峰便是赫勒人所说的“圣山”的主峰，“乌尔苏哈日金”，是他们所有生命和财富的源泉。

    草原上的空气有一从未被现代工业污染过的清新，勤劳的赫勒族牧人在草场上放牧羊，妇女们成群，聚在一起纺织羊，有孩童稚的声笑语不时传来，也有少男少女骑玩着类似球的游戏，一切看起来格外岁月静好，连时间都在这里变得缓慢。

    但谢晏却无法享受这宁静，他越看便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

    赫勒族虽然也有贵族和平民之分，上尊卑却并不像封建王朝那样鲜明，只有迎面碰到时会向位者避让行礼。

    谢晏一路接受了无数赫勒人好奇而尊敬的目光洗礼，本来有些薄的脸也被看得厚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问旁的女孩儿：“你们就一直住在帐篷里，随着季节迁徙，没有固定的‘城市’么？”

    谢晏不知该如何用赫勒语表达城市的概念，脆就地一蹲，捡了小木在地上画起来：“就是像这样，有砖石夯土修建起来的城墙，整个围起来，在里面建房……这里没有，南面有吗？”

    他旁敲侧击，实则是想知南方是否也有类似汉人的聚居地。

    照地缘政治的历史发展规律，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会有的。

    果不其然，一向活泼笑的萨娜一低落的神，说：“南面的景朝人，有这样的城池。”

    阿茹娜接着她的话说去：“赫勒人也曾经有过，在数百年前，整个可达尔草原都是我们赫勒人的领土……”

    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谢晏专注地倾听，逐渐拼凑这个民族的历史。

    传说赫勒也曾是统一的王朝，有一座王城名叫“大都”，大都有着山一样巍峨的城墙，是淌着黄金和蜂的富庶之地。

    突然有一天，铺天盖地的大火从天而降，伴随着地动山摇，整个王城都在火焰覆灭；烈火熄灭后，接踵而来的是寒冰千里，整个草原几乎成为不之地。

    幸存的赫勒人被迫向南迁徙，赫勒七族三十六从此四分五裂，四亡，时而为了生存互相攻伐劫掠，数百年来再没有从前的繁荣盛况。

    赫勒人认为这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但谢晏听着这描述，不就是火山爆发——当然也可能是陨石，再加上地震和小冰河期吗？

    这么多debuff叠加，还能苟到现在都没灭亡，这些赫勒人也真是够倒霉也够顽的。

    谢晏慨地叹息，拍拍衣摆站起来，活动了一蹲得有些发麻的小，又溜达着准备回帐里休息。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谢晏不经意抬望过去，看见不远围观的人群间有一个赫勒妇女正抱着孩焦急地呼喊。

    “救救我的孩！求求你们，谁能救救他……”

    周围的人虽面忧，却踌躇不敢上前，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里，隐约能分辨“邪”、“恶鬼上”之类的词句。

    那小孩儿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样，稚的小脸面涨得通红，两翻白，双手卡着脖像是不上气来，也发不声音，连嘴都憋得发紫了，神确实有几分狰狞可怖。

    但这哪是什么邪，明显是气梗阻，被异堵呼的窒息症状，估计是吃什么东西不小心卡住了咙。

    谢晏来不及多想，赶忙冲上前去，从那哭得上气不接气的女人怀里抱过孩，半跪用膝盖分开孩的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使其上前倾。

    一只手握拳放在肚脐上两指的位置，另一只手包住拳，搂住那孩向后上方冲击，连续而快速地用力，来了个标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谢晏的动作很快，那妇女先是呆愣了一瞬，随后凭他上的服饰认他是首领的新可敦，是传说天神派来的使者，当即大喜过望，跪在地上不停地祈求叩拜，祈祷自己的孩能够得救。

    好在小孩儿被卡到的时间不算久，谢晏的急救也很及时，随着一块小骨样的异被呕，那孩终于哇地哭声来，恢复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