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醉 - 第2章

    “看人杀人，会丧命的。”

    他话音刚落，两柄飞刀已然飞去了。速度之快，理来说会直接割破那人的咙，却被那人及时用金丝绸缎的折扇展开拦住，两柄飞刀全在折扇上，这把金贵的折扇算是毁了。

    那人将两柄飞刀，一张得好看的脸，月光将这张脸映得白净漂亮，他抿着嘴笑着，像是笑话他一般：“堪堪两柄飞刀，可不够杀我。”他眉轻皱一，可怜他似的，里笑意却是太明显，“你的手很不错，武功也，杀人的确厉害。可你不够小心，不知那人刀上淬了毒。”

    金喜说要喝酒，裴焕生想着可以，于是他亲自去吐蕃选，打通商路，方便日后酿酒。恰好，他去陇西也有些事要办。

    去吐蕃的路上，在凉州姑臧城稍作停留。今夜除了风声、更声，还有一悠扬琴声，本不应该有其他声音的。偏巧被他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他站在二楼窗边，看着远打斗的二人。忽然，他神一凛，看清弯刀的主人是江湖上人称“快刀手”的段林峰，只不过今日，他的刀在剑的映衬，变成“慢刀”了，不够快，也不够看。

    这样剑剑致命的打法，一心取人命，想来不是比武，而是要命。

    裴焕生耳力惊人，果不其然，他就听到那人说自己是夜桥的祝升。

    对于夜桥这个杀手组织，他也算是有所耳闻了。在江湖上混迹久了，想不知都难。

    夜桥杀手众多，背后的东家叫“慧”，也有人叫她“东楼”，传闻住在夜桥的最东边的楼里。关于她的传闻实在太多：相貌，姘无数；或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或是窥得秘术，能以生……无论如何，她都存在在江湖的传闻里，悠悠众。

    夜桥外边，极少有人见过她。

    她的手，其有七位话语权较大的，被人称之为“夜桥七桥”。

    而站在面杀人的这位，即是夜桥第四席，代号“生桥”——祝升。

    年纪轻，十六七岁的模样，得好看。

    裴焕生难免会见起意，若他不是夜桥的祝升，不是一个杀手的话。于是他把这心思压了去，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斩杀。

    可还是被祝升发现了，甚至还向他飞了两把飞刀。裴焕生忽然想起金喜边的莺莺燕燕无数，只有那只来自锦官城的翘果儿最得金喜的心，原因无他，泼辣，很有挑战。

    看到这般不好惹的祝升，倒是觉得跟翘果儿有几分相像。

    于是他说。

    “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可以帮你解毒。”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眸里的神难辨绪，也可能是隔得太远了些，看不清。只见他摇摇，拒绝了裴焕生，甚至还冷言冷语：“你让我上去，不怕我杀了你吗？”

    “哎哟。”裴焕生眨眨，甚至朝他抛了个媚，跟红馆里的人学了个的，“来呀——”

    他并非不怕死，只是看到好看的人，他就忍不住调戏两句。金喜总说他沾惹草，路边的狗都得被他逗两。

    祝升本不以为他真的毒了，只当是这人在哄骗自己的话。当他抬想走时，不知是站得太久的缘故还是毒发了，竟然有些发。

    他再一次看向影隐匿在黑暗里的那人，可是月光偏偏映在他的眸里，使得他的睛亮亮的。祝升绪复杂，不知该如何表明。于是他怀着这样复杂的绪跃上树梢，踩了两，翻了那人的窗里，落在了他的屋。

    这是驿站的一间，看他的着装打扮，的确不是本地人。这人了陇西，依然穿着汉家衣裳，在凉州可以说是有些格格不，倒像是哪家的富家公哥。

    还没等他开，这人就凑上来，很是近，近到祝升险些剑。

    “要来杀我吗？”他眨眨，分明不当祝升是个危险，“还是让我来救你呢？”

    裴焕生笑得朗，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手上。其实他并不怎么会治病救人，反而他才是那个惯会用毒的。很不凑巧的是，段林峰所用的蝎毒，自他的手。他们前些日见过，他才能在今晚认段林峰来。

    祝升明显不习惯有不熟悉的人离自己太近，好几次想要手，却被裴焕生牢牢抓住。

    裴焕生用灼烧过的匕首划过他的伤，放了些血，再为他止血上了药。他像是在一件细活，小心翼翼地洒药缠纱布。反正祝升不会到他这样细致。

    祝升看着他，神复杂，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人。着一张漂亮脸，五官俊立，廓邃，若是隔远些，其实分辨不来男女。他带着原音，相却太过于锋利漂亮，骨里像是着这里的血，并非纯粹的原人。

    他瞥见，他手腕上还着一串念珠，琥珀的，很漂亮，透着光，像是黄金。祝升这才反应过来，这珠的颜，像这人的睛。棕的，但是又有偏黄，像是这人的睛上蒙着一层雾。

    裴焕生给他理好了伤，探了探他的额，没有发的迹象，这才放心来。

    “好了。”

    “你叫什么？”祝升盯着他。

    “怎么？你要报恩吗？那还是算了吧。”

    裴焕生轻轻一笑，不以为意。他觉着，这人的报恩他是消受不起的。不然这个世间得少一个活人，多一个死人，那可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