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香无辜地眨
：“怎么，这东西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这简直是每个帝王都想要的利刃。
帝王何以驭
？当然是要执掌臣的生死，但有时候当皇帝的也被规矩制约，无法随心所
。
有这册
就不一样了。
说是斩一个政敌，那少不得要被议论一番。但要说是斩一个贪官，那朝
无人能置喙，传去民间，百姓还会拍手叫好。
李秉圣心里这叫一个
兴。
但兴着兴着，她突然后脊一凉。
手边放着刚呈上来的叶家旧案的卷宗，还没来得及打开。
的皇位上，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影在与多年前父皇的影相重叠。
同样的威严龙袍，同样的驭之策。
李秉圣白着脸盯着卷宗上的绳结，发现自己好像不用打开也知
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陈宝香！”她倏地站起，动了真怒，“你胆大妄为，屡次犯上，朕要罚没你一年的俸禄，无诏不得再
！”
陈宝香一
也不意外。
她只
地看了座上的人一，然后双手
叠，缓缓叩：“谢主隆恩。”
没有人可以在挑衅皇权之后还全
而退，陈宝香觉得陛对自己已经很是仁慈了，连板都没打。
她低眸退，慢慢地走去上。
“叶家当年遭难怎么会是因为受贿，叶霜天一生清廉，连宅都没置办个好的，
得琼心每回去书院都要走上半个时辰。”季秋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她家是突然被定的罪，罪证都不是从家里搜的，而是直接呈在堂上。”
“因着是贪污的罪名，叶霜天在囚车里还挨了百姓的打砸。”
“许多人都清楚她是被冤枉的，可清楚又如何呢？圣意如此。”
的确，若不是圣意如此，顾昌寓怎么能定叶霜天的罪。
可就是圣意如此，她才想问问如今的陛。
要跟前人一样吗？
她先前说的想要的那些东西，是照着前人的路走就能得到的吗？
赚大钱去喽
大雪纷纷扬扬，上的积雪踩着咯吱作响。
陈宝香走着走着，觉得
上的雪突然停了。
她抬起。
张知序撑来一把很大的伞，将她拢在了里。
他正低眸看着她，目光从她平静的双移到通红的鼻尖上，目光微顿：“拿着。”
和的汤婆带着些他上的气息
她的怀里。
陈宝香捂了捂，舒坦地眯起：“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经过。”
碰巧什么碰巧，别的大人都散场回家了，就他还一直守在门
。
陈宝香伸
手去抓他的袖袋，张知序躲避不及，里的瓶瓶罐罐被她全摸了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伤药，她骤然失笑：“这么笃定我会挨打？”
“你这行径实在没有不挨打的理由。”他不甚自在地别开脸，“伴君如伴虎，旁人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你倒是好，成天薅老虎胡须。”
说着，又轻轻
了她的手，再次确认她没有受伤。
陈宝香乖乖地张手给他检查，里笑意更甚：“我是陛边的第一打手，棘手的活儿我全
，其余大人有怨怼我全担，不囤兵不敛财忠心耿耿，只要不大错，那目前我的命应该比石还
。”
“是比黄连还苦吧。”他摇，“本来
销就大，还没了一年的俸禄。”
提别的陈宝香都还
淡然的，早有准备，意料之，她承受得起。
但说到俸禄，她顿时被压垮了腰。
“怎么办呀。”她连连叹气，“要吃不起饭了。”
现在可不止她一张嘴，还养着那么多人呢，原本账上就有些不敷，再少了每年三百两的俸禄，那不更是雪上加霜。
“不是还有几间铺面？”他提醒。
“那几家铺面每月的账已经抵不上如今的销了。钱呐，在上京
什么都得要钱。”她嘟囔，“我得另外想办法。”
没有俸禄，还能生意，但就先前那几间铺面来看，老实生意压
发不了财。
陈宝香觉得穷人的钱没什么好赚的，要赚就得赚那些富人的钱，这样既来钱快，又心里轻松。
珠滴溜溜地转，她突然咧嘴笑：“凤卿你知吗，我新收的门生里有许多堪用的人。”
比如那个在峨眉山修行的薛蘅玉，她除了武艺过人之外，还擅
雕木。
再比如自学明经明算的钱来富，她在投靠自己之前一直靠替人算账谋生。
还有会制各式兵
的林满月，她的兵虽然十分里胡哨一也不实用，但若是给她图样让她打簪呢？
想了一圈，陈宝香最后将目光落在旁边这人上。
张知序有
不太好的预
：“我最近很忙。”
“再忙吃盏茶的工夫还是有的吧？”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当然是发大财的主意。”她嘿嘿直笑，“给我一个月，我让你看看上京最赚钱的铺面什么样。”
·
上京里人人都想赚钱，可生意这事一看本事二看运气，缺一样都不成，是以经商者众，稳赚不赔者寥寥。
张知序觉得陈宝香将剩的钱全投在这个铺里实在有些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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