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错 - 第13章

    燕山景一震，她有所耳闻，九蛇山是拿群山最难绕去的大山。

    因为当地人觉得当地地形盘旋又狠毒，山像有灵似的，吃了人，就不吐渣滓，和蛇蟒很像，固而命名为九蛇山。

    这山不，比起晴峦峰，甚至是净山门所在的青钱山，都没它们。然而，此弯弯绕绕，地势复杂有沟有谷，以为到了平地却还在山，以为在峰之上其实在低谷里，举目四望都是石岩，抬看却是青烟蓝雾。一步错步步错，难以去，也难以回。

    怪不得这些村民不会搬去，他们搬去的代价太大。

    燕山景搜刮肚，终于想起了那个词，她认真问：“我们现在哪一层蛇上？”

    九蛇山顾名思义，九条蛇堆成塔山，一层蛇一层山。

    “二蛇。”李大娘笑，“你们如果是从晴峦峰来的，那就是从一蛇摔来的。”

    山，也是打蛇。燕山景计算：“那敢问大娘，我们如果要去幽谷，该从几蛇去？”

    她始终牢记燕白的话，幽谷的能人异士很多。她现在力被毒素锁得一息都到不了经脉，就算是病急投医，也该去那里碰碰。而且小司的毒也很奇怪，他应该也需要去幽谷。

    李大娘往她的澡桶里添了：“原来你们是要去幽谷，那不远。不过，从九蛇山去到不了幽谷。你们就算到了第九蛇，也是最后一层，也是在西面。去幽谷，得去东面。”

    “所以？”

    “好多人到不了幽谷，转又上了九蛇山，可怎么绕都绕不去。你们记得从山上来，就不要再上山就行。往反方向走，不看起来多远，只要不上山，一定能到幽谷。”大娘斩钉截铁，燕山景在心默默记她所有的话。她记住了，不看起来多远，都不能再上山。

    “你们是去南理探亲吧？看你们像刚成婚的小夫妇呢，你相公是南理人？”

    燕山景：“嗯。之前在驿站听说从幽谷去南理的路最短。”她都习惯了大娘把小司当成她相公。

    “是近啊，可那驿站里的人，居然不告诉你们，去幽谷得过九蛇山。这不是害你们吗？你看，都把你们俩害成什么样了。”

    燕山景苦笑。因为燕白见多识广，他多次从南理来净山门，又多次回去，他对拿群山很熟，他才带她走这条路。她什么都懒得心，把一切都给小白打理，所以她都不清楚这些。如果他在……想到弟弟，燕山景不由得在心祈祷，他一定吉人自有夭相。

    大娘帮她在伤上涂好药泥，她穿了净的衣裳，正想扎发，却看到她刚刚解来的那发带，曾经拴着她和小司命的发带。他很别扭，不肯让她碰。

    燕山景想起她居然在危急关，那么失态，甚至了那样的事——嘴贴着嘴向他哭诉她的不舍，她甚至嚎啕大哭，哭得肩膀都在颤抖……这实在太不堪回首了。不过，那也是特殊况，燕山景安好自己，她泰然自若地端着汤走向室。

    姬无虞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李大叔给他伤清创换药，还用温帮他了，给他换了普通的西南郡人的衣裳。小司个很，再瘦也重不轻，李大叔又矮又瘦，完这些，了一的汗。

    燕山景不住谢：“实在不知该怎么谢你们了。”

    李大叔憨厚地笑了：“我和你大娘也曾经有个儿和他差不多大，那年他也是刚刚娶妻，小姑娘很灵，就和你一样。不过今年年初，他们两个想去采野菇，却碰到了山坍塌。抬回来的时候都没命了。天要收走我的儿儿媳，我和你大娘伤心绝，可也没办法……这谁也怪不到，只能怪苍天无。”

    原来如此……

    “所以看到你们两个，就想着能帮就帮。你们要是没了，你们的父母不晓得该有多伤心。所以放心住吧，也没有好饭好菜，这些衣裳也提前和你说一声，都是儿儿媳的旧衣服，你们千万别介意！”

    燕山景连忙摆手：“怎么会呢！谢还来不及。我会好好惜的，不会破一。”

    李大叔了个手势：“救人就是救己，积德行善，你们也帮了我们。天巫神会记得我和老伴过的一切。”

    天巫神……燕山景没听过这个词，西南郡信仰西王母和二郎神，也有不少馆供奉无量天尊，但是天巫神真是第一次听说的神祇。但人家救了自己，她没资格对人家的信仰指手画脚。她学着了那个手势，笑了笑。

    李大叔笑：“天巫神也会记得你的。我去饭了，你随便坐。”

    李家不富裕，除了父母住了一间，就只有一间屋里还有床，床不是很大，能容纳两个人躺着。小司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他不再吐血，呼平缓。

    燕山景帮他号了号脉，她有些吃惊，小司的力居然这么雄厚，远超她在西南郡见到的同龄弟，赶得上她失去力之前。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扛住那奇毒，时不时就能双复明，这是他自己的在救他自己的命？

    燕山景太累，也懒得避嫌了，她是个怕麻烦的人，不舍得她的受一罪。

    她都亲过人家了，合衣睡同一张床，比起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她翻到了床的侧，一闭，就陷沉睡。她睡觉前，看到窗幔上贴着个通红的囍字……李家的儿儿媳新丧，连囍字都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