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琢 - 第41章

    第二天的天气有些沉，这对当地人来说司空见惯，方应琢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天，告诉我，有时在天拍照反而会更片。我不懂摄影，只是了，就转去盥洗室洗漱。

    在往常，我的洗脸步骤也很简洁，用清抹一把脸，就是全的程。考虑到今天还要镜，我仔细看了一面前的镜——发型没什么问题，普通短发，有两黑圈，比较浅，但这玩意我也不是第一天才有，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不用它，至于肤状态，凑凑合合，我好像也分辨不来。我的视线看向洗手台上方应琢的洗面——如果我去问方应琢，能不能用一，以他的脾气，多半不会拒绝，但是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隐患，方应琢该不会误以为我很重视这次拍照吧？再加上我也用不惯洗面那黏黏糊糊的东西，最终作罢，还是用自来直接洗，只不过多搓了几次。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和方应琢了门。

    我们所住的金鱼酒店在老城区，而方应琢想要的刚好就是这破旧的觉，我跟在方应琢的后，他带我来到了一条窄小的街，两边的建筑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模样，脚的路也不是外面平整的泥路，坑洼不平，走在上面会带起尘土。

    街有两个穿背心的老面对面坐着打扑克，时不时冒一句问候对方全家的方言。

    我们走窄窄的街，方应琢在一家烟酒副小卖前停了脚步。看这个小卖的门，跟我家那间小商店有几分相似。

    方应琢能在c市找到这么个地方，也神奇的。

    “用商店作为背景的话，在粟镇也能拍，只不过考虑到c市的场景更多一些，所以我们还是在今天拍完。”方应琢解释。

    方应琢拿了几条巧克力和两瓶矿泉，结账后，问商店的婆婆，可不可以在这里拍照。老婆婆年纪大了耳背，普通话也不好，方应琢把问题重复了几次，两个人依然没沟通明白。

    于是，我走上前，用方言给她翻译了一遍，这一回她终于理解了方应琢刚才的意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这样的请求，老婆婆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快地答应了我们，自己到一旁摇着蒲扇看电视剧去了。

    方应琢架起相机，开始对我行指导：“秦理，你到收银台那里，就像平时那样。”

    我照，坐到了刚才老婆婆坐的板凳上，听见方应琢再次开：“托腮，不用看镜。”

    我平时在店里就经常用手支着脑袋发呆，无所事事地盯着外面那棵树，看着树上的叶被风得微微摇晃。

    “神再向左看一，好，就这样。”方应琢指导了一番，而后快门，我听到了连续响起的咔嚓声。

    照方应琢的意思，他所需要的只是我在粟镇时的日常状态，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只需要像平时那样就好了。

    在方应琢的指导，我又换了几个姿势，在收银台前咬着一冰，一边翻看账本；在货架前整理商品，途回望向方应琢的镜；倚着门框闭上睛，受着风扇来的凉风……

    方应琢的效率很，这一组在小卖的照片拍完，用时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又在店里买了吃的，跟老婆婆再次谢，然后离开了商店。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拍照这么消耗力，明明也没什么剧烈的力活动，但就是有说不来的疲惫。

    我啃了一个刚从商店买的黄派，问方应琢：“接来去哪儿？”

    方应琢简单地回看了一刚才拍的照片，回答：“鸟市场。”

    方应琢又让我站在街的墙前，拍了几张我的侧脸，然后我们就乘公赶往了一个目的地。

    这家鸟市场算得上是c市规模最大的大型综合市场之一，不过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相较于周末，客量没有那么大。

    这里面售卖的东西类繁多，涵盖卉、鸟类、族、、古玩、盆景……方应琢上了二楼，往里走几家店就是族区域，这一片全是售卖观赏鱼的店铺，冷光是暗蓝的，两侧有鲜红的鱼游过，整个人像置于海底隧。

    一个个鱼缸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每个鱼缸的面上方放置着一白灯，把面照成波光粼粼的荧蓝，也照亮了成千上万条游动着的金鱼。

    那一瞬间产生的震撼让我一时说不话来，我立刻想到酒店房间鱼缸里的那两条金鱼。方应琢选择鸟市场作为拍摄地之一，说不定就是受了金鱼酒店的启发。

    也许每个人生活的一方天地就是一座鱼缸，每个人都是池之鱼，受困其，自以为见了广阔的世界，然而，一旦撞碎前那层玻璃，就会破血地亡。

    “我在以前特别羡慕这些鱼，不是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吗，我就特别想变成这样，什么烦恼都记不住，无忧无虑地过一辈，”我看着鱼缸里的金鱼，笑了一声，忽然开，“后来看了科普才知，原来都是那些文艺青年骗人的，就拿金鱼来说，一般金鱼的记忆时常大概有三个月，甚至能达一年，如果每天时喂养金鱼，家养金鱼也会一直记住主人。”

    我站在鱼缸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里面那些游来游去的金鱼，不禁心想，这么一看，鱼也有鱼的不容易。观赏鱼被养在漂亮的鱼缸里，日过得又无聊又没劲，但是海里的鱼首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