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占了东北，大量笼络满人贵族，如今更是建了伪满洲国，但他们这样一
富贵人家却选择离开。
背井离乡，舍弃的不仅是故土，想必还有财富。
他又想到了那个与商羽相似的金先生。
其实过了一晚上，他已经平静许多，若是商羽还活着那自然是好的，可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可能。
只不过要彻底断了这念
，估计还得去当面见一见那位金先生。
没想到的是，这机会很快就来了。
傍晚时分，
正要收拾了
班，一个小护士来敲门：“许医生，史家胡同有人家打电话，说是家里先生不舒服，问你有什么有没有空
诊，去帮忙瞧瞧？”
微微一愣：“史家胡同？多少号？”
“十六号院。”
一路上,心如擂鼓。
原本二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仿佛走了几十年。
及至三
车在史家胡同十六号院停，他仍旧有
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因为是上门来给人看病的,也不敢耽搁，摇摇让自己清醒,踏上石阶,抬手叩响了朱红大门上的门环。
里面很快有人来开门,正是上回那个
年仆妇吴妈，她显然也还记得他,见到老人,忙
：“许大夫,您来了，快
来吧。”
,拎着药箱随她门。
只是想到即将要见到那位金先生，剧烈的心
始终无法平静。
吴妈边走边：“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小
才刚好，先生又发了烧。”
问：“烧多久了？”
吴妈：“今早就没起来,吃了药也不
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第二院，吴妈大声：“太太，许大夫来了。”
金太太从正房门
走来,脸上写满了焦灼：“许医生,您来了,麻烦您这么晚还上门。”
颔首：“应当的。”
说罢,随着金太太走屋
,穿过隔扇门，来到屋。
这间寝房不算大,一
便看到侧那张雕
架床上，躺着一
影，只是脸隐在半掀开的蚊帐后，看不清楚。
金太太走到床边，转：“先前刚吃了退烧药，好像睡着了，让他去医院也不去，跟孩似的。许医生，你来给瞧瞧吧。”
讪讪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上前，床上男人的脸，也就在他行走，一
他的视线。
他一直觉得，就算是商羽化成灰，自己也认得。
但此刻时隔将近六年，再次看到那张脸，他脑却一片空白，忽然不敢认了。
“许医生！”
金太太的唤声，将拉回神，他暗暗
呼
一气，手忙脚
打开药箱，将听诊
拿来。
金太太见状，又说：“我去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叫我。”
愣了，：“嗯。”
随着金太太的离开，隔扇门咯吱一声轻掩，这小小的屋，只剩和床上双目
阖的男人。
男人面
苍白，呼沉，已然是在沉睡，只是眉微蹙，是个睡得并不安宁的模样。
因为没亲看到商羽尸，从前总觉得对方还活着，为这事儿，还被哥哥骂过好多回，说自己犯了病。
可当真再见到这张脸，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想要去扒开男人的
，看看那珠是不是琥珀。
他颤抖着的手伸向男人的脸，但医生的职业本能，让他没直接去摸那张脸，而是将手背轻轻放在那光洁的额，
受对方的
温。
手上传来的灼
，让他意识瑟缩了，医生的本能被唤醒，一时也顾不得这人到底是不是商羽，赶拿起听诊，去解男人睡袍衣领的扣。
他先是看到一条陈旧的红线，微微一愣，意识将衣领拨开，想要将红线拉来，但一刻，人就怔住，手上动作也僵住。
因为他看到男人
的一截
上，赫然几
目惊心的疤痕。
他几乎是意识地就要继续去解一颗扣，然而扣还未解开，手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摁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吓了一，一抬，恰好对上那双在梦里现无数回的琥珀眸。
他脑嗡鸣了，跟见鬼似的，轻呼一声，
手往后踉跄两步，狼狈跌坐在地，旁边的药箱也被打翻，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这动静属实不小，外面的金太太听到动静，急忙问：“许医生，怎么了？”
双手撑地，昂起睁大睛盯着床上缓缓坐起的男人，脑空白一片，哪还有心思回应外面的人。
床上的男人整着前衣襟，淡声回：“没事，许医生的药箱倒了。”
金太太隔门问继续问：“金大哥，你醒了？要我来帮忙吗？”
男人垂眸轻飘飘对上怔忡的目光，轻描淡写问：“许医生，你要帮忙吗？”
睁大睛，也不是惊恐还是惊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一句完整的话：“少……少……”
外面的金太太似是觉得不对劲，咯吱一声推开门，而这动静也彻底将的话压回
咙。
金太太看到屋状况，惊呼一声：“许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依旧是坐在床上的男人回：“可能是见我忽然醒过来，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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