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于永夜 - 第28章

    拍了好多照片，温然甚至产生一个较为荒谬的想法，要把照片打印来，再把手绘图复印一份，烧给温宁渊看。

    “你以后会当工程师吗！”339突然问。

    温然正在收拾地上的纸片，闻言一顿：“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而且你也喜这些。”

    “没有为什么。”温然回答。没有为什么，他只能陈舒茴要求他的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好吧！但还是希望你梦想都成真。”339说，“保安送快递来了，我去扫描检查一。”

    “嗯。”

    整理好所有，温然站起来低看了模型几秒，想想，他走向玩房，看到那个玻璃柜还空着，没有填新的东西去。

    温然不确定顾昀迟会不会让人把直升机模型再放回来，想到他说和自己喜同一个玩显得他品味很差，那就是不会了。

    看一就该离开的，目光却落在尽的转角，上次没来得及去参观完。温然犹豫了一，往前走，绕过最前方的展示柜，他歪看过去，是一间没有门的小小房间。

    走近了，灯光自动亮起，温然停住脚步，一面是大的玻璃柜，放着许多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玩和纪念品，一面是满墙的照片，不同国度不同季节，每张照片都标注了地与时间，是顾昀迟的笔迹。

    海湾雪山，丛林草原，有单纯的风光照，也有顾昀迟雪、攀岩或抱着动的纪念照。照片的摆放没有规律，随意地被钉在墙面上，但可以通过日期看外圈的照片是最新的，越向圈收束时间便越久远，从风景照和顾昀迟的单人照过渡为一对夫妻的合照与全家福。

    无数照片正央，一张约十四寸大小的全家福，年幼的小alpha站在英俊的alpha与清的oga前，是顾昀迟和他的父母。

    木质相框已经显旧，靠一翘着边的细细麻绳悬挂在钉上，应该是没有经过任何二次换新或改造，保留着最原始的样。

    就着黄的灯光，温然专注地看，这个角落在整栋房里显得过分特别，像一颗缓慢动的心脏——竟然是顾昀迟亲手构建的，不可思议。

    温然想起哪次339说过顾昀迟很讨厌拍照，很讨厌拍照的人却会在旅途留自己的相片，就好像他收集了无数玩、纪念和照片，都是为了让合照的父母见证自己所经历过的世界。

    凑近一，温然看着那张全家福，净清晰得仿佛是昨天才拍摄的，照片上的顾昀迟拉着妈妈的手，贴在爸爸边，脸上有一的笑。

    安静到只有自己的呼，温然的视线从照片往上移到那绷的麻绳上，不知为何忧心起来，总觉得还是要加固一比较稳妥，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咔’，像鬼故事一样，无端端的，麻绳的一端与相框猛然脱离，全家福直直倒扣着坠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那么珍贵、重要的照片——猝不及防，温然还怔怔地看着墙，片刻后才僵地低，大脑不能思考，只剩潜意识敦促他蹲，试图将照片拿起来。

    一双脚现在门边，温然惶然失神地抬起，灯光怎么突然变得刺目，他看着顾昀迟：“对不起，它……忽然就掉来了。”每个字都听得见，却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一片空白。

    他看到顾昀迟朝自己伸手，以为要被扇耳光，即使这样也没有闪躲，但顾昀迟的手指只是准确地穿过他的颈环，将他整个人往上拽。

    颈环据每一个oga的颈围定，与脖颈的贴合度极。一、两——顾昀迟的三手指压着温然的咙颈环，指关节抵住他的结。剧痛，太直，温然连惨叫都无法，只能从嗓里挤几声喑哑的哀嘶，双一，站不住地跪倒。

    顾昀迟任他跌在脚，提着温然的颈环迫使他仰与自己对视。他的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静，不愤怒更没有面目狰狞，语气也十分平淡：“他们不想看见你。”

    颈环遭受过度外力，开始发嘀嘀的警报声。后背被汗濡，温然着泪抓住顾昀迟的手臂，像失的鱼一样张着嘴艰难呼，耳鸣声嗡嗡作响，他恍惚间怀疑已经有血从里迸来，正顺着后颈往。

    “对不起……”嘶哑的，温然只能发一气音。

    “第二次了。”顾昀迟俯视着他，声音在警报声依然冷静，淡淡地问，“冒犯他们会让你很有快？”

    第二次……哪来的第二次，温然本搞不懂，只能用力摇给否定的答案。

    顾昀迟看他几秒，手。空气咙，温然一手撑着地跪坐去，一手捂着后颈，不断咳嗽。痛得钻心，还没能缓过来，顾昀迟又扣住他的后脑勺，alpha的手很大，虎卡着脸颊，大拇指压在他的位置，迫温然重新抬。

    他蹲在温然面前，与那双泪的通红睛相对：“你每次装蠢装无辜的样都很让人讨厌，不想看你演戏，所以懒得和你计较，见好就收很难么。”

    原来冷言冷语已经算忍让，原来飞机模型并不是慷慨，只是用一件不值钱的玩给厌恶的人找事，让他闭嘴安分。温然的咙动了动，残余的泪顺着指尖到顾昀迟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