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病 - 第12章

    女孩甚至拿手机问能不能加个微信，被他拒绝了，在女孩问原因的时候，他了温和地笑脸，说：“我不会再走大山的。”

    直至走远了，沈珈叶仿佛还能听到女孩停在他耳畔的叹气声。

    那声音里包的绪很复杂，有失落，也有遗憾。

    他曾经不止一次听过这样的叹气声。那时在香港，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由学校和政府公益组织提供，但想在香港生活，仅靠那补贴并不够。除了在地酒吧工作之外，他还给一个认识的学试衣模特。

    学家里不差钱，每次给酬劳都很大方，待他的态度也特别友好。后来得知他不想了，还特地请他吃了一顿饭，说像他这么有镜又是衣架的男生太难找，试图劝他别放弃这么好的天赋。天赋么？

    那两年的确是他人生里最光芒灿烂，也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岁月。或许正是因为短时间赋予了太多的好，才会像泡沫一样不真实，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越往里走两旁的店铺越少，古朴的民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灰瓦沿浸了月光，泛着一层素白的银辉，仿佛冬日里刚了一场雪。整个山村静谧无声，只有山林传来了虫鸣鸟叫，以及他腰上平时没什么存在，此刻却轻灵悦耳的铃铛声。

    伴随着他的步伐响动，穿过一座木廊桥后，家门就在不远了。

    周围的邻居们今晚也都去参加百家宴，一排门扉只有两家亮着灯。沈珈叶掏钥匙打开木门，屋先去屏风那摸了摸被褥。

    这天气气重，表面还有气。他提着壶去外面院接了自来，烧开后拎到洗手间，刚脱掉衣就听到外面传来拍门声。

    他疑惑地探：“谁？”

    “是我啊沈老师，快来开门。”谢主任在外面又拍了拍老旧的木门。

    没想到他这么晚了还会过来，沈珈叶觉得麻烦，拿过浴巾在腰间围了一圈，再披上外衣去开门。

    然而门刚打开，一沉重的躯就朝着他压了过来。

    沈珈叶立刻伸手接住，对方上的酒气混合着古龙的冷香扑鼻息里，不必看都知是谁。

    苏晨的搁在沈珈叶的肩膀上，沈珈叶扶住他的腰，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谢主任怕沈珈叶一个人抱不住，立跨来与他一同扶着：“苏总您慢，这有个门槛，对您抬跨来。”

    抚了抚额角，苏晨问：“到了？”

    他嗓音比平时沙哑许多，迟钝的目光在屋里环绕一周，停在了面前的青年上。

    谢主任扶着他的手肘，前面一个问题回答到一半，听他忽然又问：“你穿成这样就来开门？”

    谢主任顺着看去，发现沈珈叶的打扮显然是要洗漱的样，不但前着一片光，浴巾面更是两条光溜溜的。

    拨开了伸到自己前想把衣服拉拢的那双手，沈珈叶扣上了第三颗纽扣，看着谢主任：“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谢主任有些大地说：“苏总今晚喝了不少，现在不肯回宾馆休息，要来你这休息一晚。”

    “不行，”沈珈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这的环境你也看到了，不可能多留一个人。”

    来之前谢主任是没料到沈珈叶住的地方会这么简陋，虽说一室一厅，但没有隔断的房一目了然，除了吃饭的桌，便是墙边很有年代的五斗橱以及放书籍的木箱，最后是窗边一张搭着蚊帐的木床。

    那床估摸有一米五，没什么垫的东西，一看就不可能睡得舒服。谢主任把苏晨往自己这边拉了些，劝：“苏总，您看沈老师这里也不适……”

    他话没说完，苏晨便回自己的手，又往沈珈叶上靠了过去。

    沈珈叶被他压住了肩膀，来不及避开就被带着往里面走去，一起坐在了床边上。

    苏晨似乎不耐烦了，手背朝着谢主任挥了挥：“走吧，别吵我睡觉。”

    谢主任看着他说完就往旁边倒去，大喇喇地躺在了沈珈叶的枕上，一旁的沈珈叶立刻拽住胳膊想把人拉起来，可惜试了两次都没用。

    谢主任也没辙了，只好把沈珈叶叫到门边上，将拎着的一袋东西给他：“这里面有，等等睡觉前你一给他喝，明天早上醒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他。”

    沈珈叶一脸抗拒的表，然而谢主任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神严肃地：“沈老师，这个项目不但关系到我们寨今后的发展，也关系到黔都州明年最优山村建设的评审，你晓得轻重的。”

    送走了谢主任，沈珈叶上门栓，对着门上已经有些褪的“福”字了一气。

    后的人早没了动静，他回过，来到床边想帮苏晨把外脱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脆不了，只脱掉鞋将人往里面推了推。

    今晚他替苏晨挡酒之前，苏晨喝得不算多，不过寨里自酿的米酒度数，外人喝不习惯容易醉。现苏晨便如同睡死了过去，任他折腾也一动不动。

    回到卫生间重新穿好衣，沈珈叶去邻居家借了床净的被盖在苏晨上，自己则随便洗漱一番，穿整齐躺在了外侧。

    现在睡的这张床是房租来以后找人重新的，当时他只想张单人床，但是帮他床的师傅是他学生的家，不但持照最低价格来收费，还悄悄给他成了双人床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