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 - 听香夭终于沾shi眼角

    猝不及防撞见宗家掌权人，也是宗的兄宗璜，梅素心里却没太多波澜，甚至有平静地想：

    哦，原来也不过如此。

    宗璜面上温无瑕，不会因妹妹之事对她另相待。

    此刻，他不过是个来商议要事的贵客，唤她一声“赵太太”后便准备告辞，连旁的副官也能自然地伸手相扶，不见半异样。

    察觉到梅素对在场另一人疑惑的目光，宗璜眸微弯，缓声介绍。

    “这是尚崧，军科院的校。”

    被名的尚崧面无波澜，仅了，再无多言。

    他倒是跟这竹林谈玄般的名字大相径，更像个寡言的执行者。

    梅素得知了来客份，便也不想多待。

    “二位午安，先不打扰了。”

    他们颔首回应。

    在梅素转走了几步后，后再次响起低声谈，并逐渐消失于另一个隐秘的梯。

    难怪梅素方才未察觉二层有人，甚至连书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来了多久，至今仍一雾。

    但梅素没太多好奇心，赵家的合作事务与她何？

    赵家之后或兴盛得更上一层楼，或者陷更大风险，终归都不是她这个即将被扫地门的人该的了。

    但她从这短暂的会面，倒隐约窥见赵家与宗家联手的缘由。

    大家族的风光，离不开权力勾连，俗称拜码。

    赵家早年也非清，而是赵老爷赵祚善未退时位居央，家族鼎盛自不必说。

    如今接者未及当年度，家族政线断档，作为曾经的央派系选择与别家联手不过是过渡之计。

    何况单论利弊，政商合作本就是利好信号，对赵家商业方面的拓展稳固大有益，怎会错过宗家抛来的橄榄枝？

    瞧这合作都聊到家了，可见亲密无间。

    若是从这个角度推算，梅素婚姻里的足者宗，是两家联手的必然结果。

    毕竟，权力系统本不养人，只有不断输送血脉、嫁女、联姻，才能铺开生存与发展之网。

    但以上不过是梅素这一年多耳濡目染的浅揣测，未必准。

    她想着这些，慢悠悠地换乘电梯来到一楼。

    梅素不是主宾，亦非主陪，只是临时被叫上的旁观者，而这类聚会，无需人齐也能开场。

    门一打开，悠扬风笛声扑面而来。

    正在演奏的《stndthebrave》活泼透着异域趣味，衬得那些孩的尖叫和狗吠都顺耳多了。

    梅素好奇地循声望去，发现院的梧桐树站着位风笛手，着苏格兰传统服饰，裙摆偶尔随风轻摆。

    这乐阵仗不算奢华，多是添异域怀罢了。

    相较于梅素参加过的赵老太太寿宴，那回才是真排场——请了粤剧名家与整支民乐团，宾客们隔着碧绿湖面，在名为怀贞亭的榭聆赏。

    那日光正好，粉墙黛瓦间全是沉静的赞叹，连闹腾的赵壬都乖乖坐着听完了整一折。

    梅素当时就听懂了《帝女》的一句：「…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带泪暗悲伤…我半带惊惶…怕驸惜鸾凤……」

    如今回想，她竟然也像《苦瓜》里唱的——「听香夭从未沾角…却在某萧瑟晚秋夜忽而明瞭了」。

    等梅素终于听明白全篇戏文，泪也早就了。

    只不过，曲里的主角不是她。

    驸可能是赵承，至于值得他衷心托付的帝女，自有他人。

    梅素不过是从到尾就坐错了席，看错了人，也听错了戏。

    把台词当誓言，把当。

    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