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今夜梦不到我 -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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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背后,厚重的幕帘被不知哪里来的风起再落,掀起一丝微光。

    过了一会儿,黎羚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听到外面有人说:“今天来试镜的那个,你认识吗?”

    另一个人噗嗤一笑:“听都没听过,不知哪里来的小演员。”

    “你们不吃瓜吗?最近有个脏黄瓜被封杀了,然后又扯来那剧的导演,两人狗咬狗闹了几天……”

    “哦哦哦,那人是不是来试镜过?”

    “别瞎说,他是找关系递了个资料而已,本没面试就被刷了。”

    “那跟这个女演员有什么关系?”

    “他俩一个剧组的。”对方幸灾乐祸,“之前男的不是发通稿蹭金导的度,后来被封杀了,女的也学会了,蹭度踩他呢。”

    “不愧是一个剧组的,都这么蹭。”

    “导演不是最看不上这人了吗?”

    “要不要打个赌,我猜她三十秒就会被导演喊停。”

    黎羚偷偷说:“我觉得至少能有十分钟。”

    “十分钟?太久了吧?”

    “……等一,谁说的十分钟?”

    她推开门去,门几人还在吞云吐雾地着烟,其一个的烟差掉地上。

    黎羚无比诚恳地看着他们,说:“虽然大家好像对我有些误解,但这次试镜对我也是很重要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们一起加油吧!”

    呛人的烟雾里,几个人的表都变得有些僵,好像连烟都不会了。

    黎羚回到台前,不动声地瞥了一“片场禁止烟”的标识,小声拉着一个工作人员说:“刚才我看到有人在厕所外面烟。”

    对方一脸恶痛绝:“我立刻去理!”

    她藏功与名的微笑,回到化妆间候场。

    才离开了一小会儿,已经有人来打扫。

    对方似乎有很严重的迫症,将她到放的化妆品全都摆回原位,红还重新号整理了一遍。

    窗大大地敞开,送来新鲜的空气。一张纸被风到了脚边,黎羚将它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画的女人沉睡于漂浮的河形曼妙,腰肢婀娜,如同一支玻璃瓶的永生玫瑰。

    画家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女人舒展的脖颈,微微蜷起的手指,甚至隐隐动的发。一切都纤毫毕现。

    只有她的脸是一片空白。

    她没有五官。

    黎羚愣了一,若有所觉。她站起,掀开化妆间的幕帘,发现背后竟有一副陈旧的画架,和一支用了一大半的画笔。

    笔杆仍残有余温,画纸上则全是同一个女人。

    女人坐在椅上,倚靠在墙面上,沉睡于卧室……她现在不同的场合,摆姿势,犹如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画家所凝视。

    她如此鲜活,烈,恬静,丽。

    但她的脸始终是一片空白。

    黎羚突然到轻微的眩,仿佛这些细腻的笔里藏着某个不可言说的咒语。她不知这些画是谁留的,是,还是别的什么。

    她还想再看去,然而试镜即将开始,工作人员将她叫回舞台。

    面黑压压地坐着不少人,没什么表地盯着她。

    其并没有金静尧。

    看来金大导演贵人事多,并不会来看了。

    机都架好了,光当而来,将四照成一片惨白,照得黎羚的睛都几乎睁不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闷闷的脚步声,椅背在地板上划拉刺耳的声响。

    男人慢慢地走上舞台,伸手将椅拉开。

    他个影覆上她的脸,寂静的山一样压来。

    金静尧没换衣服,还是穿着那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衣袖微微卷起,清瘦的小臂。

    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像月光洒落之的雪山,寒冷,遥不可及。

    黎羚的大脑空白了一秒——金大导演竟然亲自来跟她对戏。

    第一次试镜一败涂地。

    黎羚觉得这全都是金静尧的错。

    他猝不及防地坐到她面前,还用一比较奇怪的神看着她,才导致她最开始慌了一,台词都念得磕磕

    善良的导演会在此喊停,讲一讲戏,让她重新再来一遍。

    恶毒的导演则会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表地看着她。

    更恶毒的导演,甚至将手搁在桌上,时不时低看一腕表。

    黎羚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分心地盯着那只看起来很贵的表盘。

    恰好她所饰演的角是女警,要审讯对面的犯人,就凶地说:“睛别到瞟!抬起来!”

    金静尧冷淡地笑了笑:“不要改台词。”

    黎羚:“……导演对不起。”

    他们重来了一次。

    第二次,黎羚安分守己地念着台词,每一句都没有念错。

    她自认为演得还可以,展现了超群的记忆力。

    但不知为何,演到后面,台的人越来越吵,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应该不是好话。

    “可以了。”金静尧说。

    黎羚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表演。

    台骤然变得安静。

    金静尧皱起眉,不甚满意地看向她:“我是让他们不要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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