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母的海底历险记 - 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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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寂宵稍微愣住,轻笑了一:“是。”

    他坐在珊瑚成的床上,几乎悬挂在空的珊瑚球微微摇晃,一条纤畅的蓝鱼尾顺着垂落,薄纱般的鱼鳍慢一拍才落

    小母用神力拎起沈寂宵挂在珊瑚上的鱼鳍,也游到他边,熟练地躺在他的手心。

    “我先说明,我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完,也不像你的那么有趣。”

    这第一句话就叫小母发了反驳的声音:“我的生活也并不完而有趣,我也会犯错,这是少不了的。”

    就像他觉得朋友总会离开,把朋友当了一过去式的存在,于是意识地拒绝去了解新朋友,一切都浅尝则止——小母已经习惯别了,也很少会有难过的绪,但总归是不兴的。

    这是一逃避,一对自己的保护,于他而言当然没有什么,但沈寂宵,小母看得来他确实在努力了解自己。

    对小沈不太公平。

    他应当对朋友回报同等的

    于是他坐在这里,倾听一条人鱼诉说他的过去。

    “我只见过我的父亲。”沈寂宵第一句话就是个悲剧,“我的父亲养活了我,唔,不能说过得很好,只能说活着。”

    “活着。”

    小母暂且无法想象陆地上的“活得好”和“活着”的区别。

    “从我能够厨房开始,我父亲就主张我自己觅,最好连他的那份也一起解决。”沈寂宵回想起那段童年,称不上好,但也不坏,他不认为自己有一段残缺的过去,“可惜我对于厨艺一没有任何兴趣。”

    “我生活在一个落魄贵族的家里,除了一个爵位什么都没有,很久以后我才知其他贵族的家里有许多仆人。”

    “仆人。”

    小母重复一些陌生的词汇。

    “是的,而且贵族们普遍会请家教,三四岁时,便要法相关的启蒙。假如实在没有法天赋,则往律师、医师、经济学家之类的职业靠拢,亦或者着重培养所谓的‘理才能’。”

    “听着是很累的人生。”小,“你呢?”

    “我说过,我家没有什么钱。”沈寂宵一回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久远时候的记忆仍然如此清晰,就像它们从未远去,“我的父亲喜诗和远方,他对我的创作才能和歌唱才能抱有一定的误解,他似乎认为我应该很会唱歌。”

    “人鱼都很会唱歌。”小调。

    “我不会。”沈寂宵也,“我从小活得比较自在,我父亲发现我没有歌唱才能后自己去当游诗人了,我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里还要。”

    “那时候王国还没分裂,皇家贵族学院有着最好的图书馆,我整天在图书馆里……”

    小母思索: “你很喜看书?”

    沈寂宵回答: “不,图书馆够大,老师们找不到我,方便逃课。”

    “……好坏啊,人鱼。”

    沈寂宵挪开视线:“于是我和图书馆理员关系不错,这后来让我认识了季言……”

    小母听了很久,久到他们谁也没注意时光飞逝,日近夕

    “看来我们今天没有办法去参加切磋比试了。”小母一听了太多陆地上的故事,心满意足。他的神力在房间里缓缓地淌,打开了夜明珠的灯罩,又拉上了房间的帘

    他不擅藏心思,小心就像白布上的沙砾一样明显,沈寂宵发现了,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去比试。

    沈寂宵轻轻地笑了一声。

    今天讲了太多的话,讲故事也是一力活,他也有些到疲惫了。他诉说他的过去,就像把里所有的东西一来,陈列在面前,乍然停时,思绪竟变得空白了,仿佛他现在只剩了一个空壳。

    可沈寂宵心里竟然没有一空落落的绪,因为在诉说的时候,有新的东西正在他的,那么平静柔和,就像一团新鲜的油被放泡芙里,他觉得自己在坠落,掉过于甜的漩涡里,整个脑袋都发蒙了。

    有个人愿意听自己讲无聊的童年。

    而且听得那么认真。

    在那么缓慢宁静的时光里。

    他从未觉得这件事会如此令人幸福,沈寂宵恨不得把自己的里全都挖来,放在小母面前:看,这分是缅怀过去的,这分是展望未来的,至于这一分,是留给小母随意涂抹的。

    他多想让自己的胆大一些啊。

    小母在房间里游了一圈,他纤细的手就像少女素雅的裙摆般绽开,合拢,落到沈寂宵手心。沈寂宵受到到他的神力里冒着的不安与雀跃,微微疑惑:“怎么了?”

    “我想请你和我建立一个更密的神链接。”唐釉抱住沈寂宵的手指,“你见过的,我的心。”

    确实是见过的,沈寂宵还记得小收知识的独特方法——直接把知识脑袋。

    没多想,沈寂宵伸神力,和唐釉的接合。等他们小心翼翼地搭建了意识的桥梁,沈寂宵才问:“怎么突然这个?”他们平常经常连神力,但这关乎命的链接却几乎不会发生。

    “想邀请你看一些东西。”

    小母谨慎地铺开神力,只极为收敛地填充了整个房间,他不想影响到其他的人鱼。他蜷了一自己的手,聚会神,拉着沈寂宵的意识一起沉,自己的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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