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飞升指南 - 第5章

    “升仙，引华，去上班。”

    由成千上万座浮空岛相连而成的三十三小重天，是地仙聚集的地方，大分的地仙都在这里生活、工作，昭就是其一员，照他的话说，他已经在这儿的接待岗了快一千年了。

    “你是我上班快一千年来见到的第一个飞升上来的地仙。”昭领着他登上台阶。

    庄木雨觉得自己人生三十年的常识和认知正在被在地上，脑瓜嗡嗡的：“一千年才来一个？”

    昭摇摇：“不，我听说已经很久没有过新地仙了，我也不知到底有多久，反正以前没见过。”

    “……那你平时上班都什么？”

    “我想想啊……”昭作苦思冥想状，“每天上班俩小时，跟其他仙友喝茶吃心，再唠会儿嗑，等敲钟班。”

    哦，那不就是摸鱼嘛，原来刚刚那一阵钟声是班铃，怪不得能让人神一振脑清醒呢。

    “不是说没有新来的吗，为什么还要上班？”

    昭带他几步赶上最后几级台阶：“上班才有功德呀，泰逢他们辛辛苦苦御雷劫去接你，也是为了功德嘛。”

    庄木雨脑自动把功德对标为工资，又听昭继续说：“虽然很久没有新地仙上来，但是我们小重天公职不多，仙人却不少，等我完一千年就会换一位仙友，大家都很珍惜工作机会的。”

    哦，公务员招的少，于是搞了个岗制，还有创意，省得挤破去考公考编，铁打的岗位的打工人。

    他还想继续问，昭却在一座小亭前停了脚步，朝里面喊了一声：“他来啦！”

    一秒，从外面看只有报刊亭那么儿大的小亭乌泱泱钻来一堆人，瞬间围住庄木雨，有人摸他的发，有人拉他的手，还有人惊叹地盯着他看，昭乐呵呵地跟他解释：“你别怕，大家太久没见过新仙友了，对你有好奇而已。”

    庄木雨汗都竖起来了，努力缩小自己，手都不知该怎么放，听着周围人小声和旁边的说“哇，他好年轻”“是啊是啊，看起来还不到两百岁”“他的功德云可真厚啊”云云，他忽然觉得整蛊节目、诈骗团伙什么的也没那么可怕。

    他好像真的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没法儿再回去的那……

    一群人，不，仙围了他好久不肯散去，昭实在等不去了，三言两语把他救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还得带他去登记呢，你们赶班儿吧啊，就别在这儿堵着了……”

    众位仙人不舍地松开手，不忘叮嘱让昭好好照顾新人，庄木雨颇有大过年掉亲戚窝的觉，来时脸都笑僵了。

    “别见怪，他们就是太好奇了，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昭拉着他往小亭里钻，“我先给你办登记手续，不然你没有份证……”

    门的一瞬间，庄木雨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亭能挤一大堆人，原来里面另有天地，门哪儿是什么狭小的报刊亭，简直是五星级酒店大堂，宽敞，明亮，还散着淡淡的香气，正间是一块休息区，摆着不少茶桌，茶桌上是庄木雨没见过的致心，桌边还有茶盏酒壶，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桌底还有一小堆瓜儿，大概是刚才哪位仙友嗑完忘了扫。

    昭也看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左手轻轻一挥，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小旋风把地上的垃圾一卷，打着转儿飞到半空，“呼”一燎过青蓝的火光，连灰都不见。

    昭羞赧：“抱歉抱歉，平时没那么邋遢的，我们很讲卫生。”

    庄木雨睛瞪得像铜铃，僵地扯了一嘴角。

    哈哈，真方便呢，不当环卫工屈才了。

    休息区再往里是一排窗，就跟银行柜台、医院药房差不多，柜台两边各有一把椅，不过没有玻璃隔着，像是个特别正经的办事，庄木雨稀里糊涂地照昭说的端坐在椅上，睁睁看昭变戏法一样从柜台底一面镶金嵌玉的圆镜，镜发一柔和的光，飞到半空对准他缓慢地上照了几遍，等柔光一收，镜发清脆的一声“叮”，和他们办公室里那台老旧的微波炉完菜的声音一模一样。

    庄木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盘菜。

    收起镜，昭又换了个会飞的小笔，墨儿也不用蘸，自己在空刷刷刷舞了几，一张薄薄的纸片就慢慢飘来落在桌面上，庄木雨珠追着它，看到上面有自己的人像，好像还写了些字，昭小心地捻起来，把那张纸贴到一本红底儿金边的里，合起来双手递给庄木雨：“好了，你的份证。”

    庄木雨僵着手接过来，打开一看，他刚才没看错，上面确实有他的人像，但不是一般的照片，而是印在纸上的动图。

    “哈利波特啊……”他盯着自己的“动图”喃喃。

    “？”昭没听懂。

    “没事。”庄木雨继续看手上的份证，照片旁边写着他的姓名、声年月、飞升日期……只有最底一行“职位”后面还空着。

    昭看了他面上的疑惑，温和地解释：“因为新来的地仙一般没什么积蓄，照理来说很快就会给你安排职位，不过现在小重天好像没有职位空着了……”

    “那怎么办？”庄木雨不由得有张，虽然他还不知所谓的功德到底有什么用，但是昭他们好像特别珍惜获取功德的机会，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不得不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