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 - 第34节

    喜鹊把饭菜送去，又让四个人传膳，偏关氏没什么味。

    喜鹊不由得：“要不然让扇儿陪您吃饭吧，我看每次有她说些话，您的心好受些。”

    “也可。”关氏百无聊赖。

    扇儿就是被关氏买来的那个丫，她见关氏成日郁郁寡，听闻是因为生了病，丈夫把她送过来之后，就不闻不问，也有些生气。

    “大，您还是养好骨吧，只有把养好，才以待来日。”扇儿劝。

    关氏却对她：“你知吗？你和我那位小姑娘同年同月同日所，你看你这般懂事，她却不会劝我这些话。”

    扇儿：“颜小是千金小，我如何能相提并论？”

    “何止啊，你昨日同我说我节俭极好，可是在颜家，却被人笑话小家气，我那小姑一般在这夏天，新席用几日就换，衣裳珠宝更是耗费许多。”关氏现在提起都觉得牙酸，因为窈娘用的是三房的银钱，这些钱将来应该都是她们的。

    扇儿饭都吃不饱，她现在在关氏边就已经很好了，哪里知人生还能这般过。

    关氏急需找个人说心的不平事，扇儿和喜鹊不同，喜鹊是颜景昭的通房，她和颜景昭之间其实没什么问题，和窈娘解氏关系也不错，不可能跟着关氏一起骂，但是扇儿却会跟着一起骂。

    扇儿才不那么多呢，她认关氏是恩人，自然就帮着关氏。

    关氏一直在等，算着上就是秋了，秋是团圆之日，家定然会接自己回去，但依旧没有，她顿时就绝望了。

    “大，喜鹊让婢端过来的。”扇儿来。

    关氏看着扇儿：“放吧，还是你陪我一起吃。”

    “是。”扇儿轻门熟路的坐。

    关氏现在苦也懒得吐，她也明显发现跟着来的人不耐烦起来，喜鹊面，还是扇儿压制着，一个不得的弃妇，别人如何看她？

    吃完饭的时候，夕照在墙一端，关氏愈发觉得凄凉，她的心已经有一个计较。

    “扇儿，这封信是我给你，我有位姨母，她正随夫在开封府任上，什么都好，可惜一直无。她虽然是官夫人，可家清贫，以前视我如亲生女儿一般，你若愿意认我姨母娘？将来由她照顾你的终大事。你看我这个样，已经不可能再去了。”关氏扯了扯。

    扇儿百般推辞，一直都不肯。

    关氏却仿佛了解她的心事似的：“好孩，你一直想给你报仇，可你那夫好歹也是大兴县的差役，若没本事，如何报仇？”

    扇儿依旧：“大待婢和亲妹妹似的。”

    ……

    站在帘外的喜鹊想自己对关氏一贯忠心，可关氏倒好，什么好都给一个刚认识的扇儿，那个扇儿睚眦必报，就连这个院可能都存了心思，否则为何专门过来这里哭喊？

    秋节时，据说解氏的茶楼人满为患，因为样品繁多，还会每样都可以尝。最重要的是很好，都是苏样的老师傅的。

    解氏还悄悄带颜景昭和窈娘去巡过店，怎么看账本，怎么看利，市价多少都算得一清二楚。

    颜景昭虽然不大擅生意，但她跟解氏：“娘，这些日儿特地选咱们茶楼的月饼送人，有空了也会和同侪过来这里坐坐，给您招揽生意。”

    解氏笑：“我还打算过些日找个说书人过来，这样也能引不少人来。”

    “那就越办越好了。”窈娘抚掌。

    解氏又想起颜宁馨的婚事，忍不住对颜景昭：“你和沈姑爷是同侪，据你看来，他这个人如何？”

    沈临风想了想，又：“依照我看他这个人并不像表现来的那么朗，平日在翰林院多安静敛，不和别人打，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有女给他送礼，他直接拒绝，从来不收。”

    “这真是你爹选来的佳婿，你大妹妹个月成婚，咱们三人等会儿去樊楼吃饭，吃完饭就给她挑一贺礼送去。”解氏闻言直。

    挑贺礼算不得大事，但是能够来玩儿，即便是着帷帽，窈娘也觉得很新奇。

    而颜景昭则是觑着边的路人，一边要照顾母亲妹妹不被人看到，一边还得观察况，忙的不行。

    最后解氏选了一掐丝珐琅三君的茶盅作为给颜宁馨的贺礼，自然三房的添妆也另外送了两抬。

    窈娘她们也都去看闹了，之前颜如贝成亲的时候什么恭桶都陪送已经让人瞠目结了，颜宁馨这里连棺材都陪送了。

    更别提家俬衣裳甚至绣鞋都一气备了八十双，俱是专门找江南一等一的绣娘的。

    连窈娘都有些红：“大真的是十里红妆，令人羡慕。”

    很少有姑娘家不会对这些心动的，颜宁馨今日也是众星捧月，仆从环伺，听窈娘这么说，心也微微泛着喜悦，因为窈娘说沈临风私生活很净，没有任何问题，现在的颜宁馨也有一颜氏女的与有荣焉了。

    即便她不喜沈临风，但不妨碍沈临风是个好夫婿。

    新娘在家用饭要十个未婚的女陪伴，寓意是十全十之意，颜家就有三位姑娘，另外还有颜家上京来专门参加婚礼的族亲，甚至还有上京述职的解外公都过来了，要再选几位姑娘当然很是容易。

    窈娘坐在倩娘首，倩娘还问：“我听说你外公都来了？”

    “也是凑巧，他正好上京述职，给我和哥哥带了好些礼，等大的事了了，你和四妹妹一起去我那儿挑。”窈娘在这方面倒是很大气。

    倩娘看着窈娘：“三叔祖升河总督，你外祖父又京述职，恐怕又要升了，你们也算是喜气盈门了。”

    “二，你就别埋汰我了，又不是我官儿？我倒是羡慕荣安侄儿那般可。”窈娘不受任何人捧杀。

    莹娘听的牙酸：“二、三，你们就别互相恭维了，菜都上了，快吃吧。”

    第一菜叫全家福，里面好多菜，什么饺、、黄芽菜、圆、咸、咸、香菇、青鱼块和大虾、鹌鹑。

    颜宁馨惬意的夹了一枚鹌鹑放在嘴里，沈家听闻人丁简单，她日后不会像在家一样，常常和妹斗法了。

    到底，这一顿饭她也不敢多吃，只吃了些味儿不大的。

    昨日全福太太刘夫人去铺床了，听人说她虽然年轻，但是事一，窈娘环顾四周，只觉得真是盛大，真真是鲜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园里放着铜鹤灯盏，这是准备夜了灯的，窈娘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旅客一样。

    黄昏时分，沈临风一袭红衣上门，窈娘和妹几个都在新房陪着新娘，听着外面作妆诗，忍不住都看向颜宁馨。

    时不时有人来复述外面的新郎和傧相们所作的妆诗，有一首则是：羞不肯妆台，侍女环将九钗。寄语倦妆人说，轻施朱粉学慵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