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了了(兄妹) -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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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房已经落了空。睁开的一刹那林棉不知自己哪里。

    过去的很多时刻,她都有相类似的觉。比如父母刚去世的那段日,再比如离开安城的那个冬天,又或者是在医院得知失去孩的夜晚。这些事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没有一隙留给她。她像海浪尖的泡沫,被一又一的力量推着就到了这里,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林棉坐了一会儿,这个房太大,连安静都挠人。她确认了他们已经门,才走去。

    屋里果然空的,餐桌上留了一把钥匙并一张纸条,笔记遒劲,留言简短一字都不多余,落款端端正正两个字:林聿。

    林棉看完便撕掉,扔垃圾桶,了盥洗室,刷牙洗脸。抹了把脸,她在镜里细细观察自己。

    她淡,不化妆就会看起来过分苍白,像是营养不良,这也是事实。她想起昨天见到的袁以姗,年龄比她大,也比她光彩照人得多。她像是永远滞留在了少女和熟女之间,是一只一半红透一半发烂的苹果。

    其他二十四岁的女孩本应是什么样的,林棉心里清楚。她是的,只是也会零落成泥,走向衰颓;甚至越,这一的衰颓就越发明显和刺,况且是她这样生育多次的女人。如果当初一切都照正常轨迹运行,她会比她们生得更动人。

    但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她现在明白了,命运是逃不开的大地,走到哪儿都在命运之

    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曾经是个很笃定的人,笃定地有些发涨,像满盈的油泡沫。笃定地被,笃定地追寻,把一切牢牢握在手里,想要的都会去

    真是不可思议,她这样轻佻愚蠢过。

    盥洗室的架上,摆着几支红。她挑了支,慢慢抹,第十次,二十次。嘴上堆满了这些因拥挤而显得污僈的蜡质,她只好用纸棉再用力掉,却更加鲜艳了。

    烦躁,烦躁到心脏开始发

    这时,她听见了门被推开的轻微响动,接着是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林棉走了去,房间另一端的人回,明显看到了她脸上的狼狈,却没有指,只将几大袋东西放在餐桌上,脱,挽起衬衫袖,开始整理。

    说什么,随便什么。只要是说。

    或者直接去抱住他。把她的地压他的膛里。他会懂得。她离开太久了,周遭的光都新得令她害怕,只有他是旧的。

    然而到最后,她什么也没,只是缩起脚趾,让自己显得小一

    他一层层地归置东西,分门别类,井然有序。有的放冰箱,有的放储格,从左到右,从到上。完这些,他又继续折迭那些购袋,连带边缘都压得平整妥帖。

    “如果这些不够,”对面的人仿佛是特意要说这句话,停了手的动作,抬起,目光却落在一个空的上,“可以在手机上买,附近外卖很多。”

    “我没用过。”

    目光终于从那个虚无的移动到了她的脸上。林棉想他在想什么,或许有惊讶,或许有可怜的意味,不好说。他很少直接表达,她曾经了很多时间去揣测他在想什么。很自然地,她拾起了这个习惯。

    “吃东西吧。”他似乎无意去纠结这些,转移了话题,开始准备

    非常简单的一餐,果切片面包酪,酸拌一些莓果果,熟制的切片放在里白瓷碟里,他将这些一样样放在桌上摆好。

    林棉原本以为就此离开,然而他却坐在了对面,却也没再说话。他们只有扮演没有共同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才能维持住这样平静的时刻。

    手机轻微振动了,林棉的手机屏幕闪烁一个标着心的棕小熊,她接起来。

    “你到家了吗?”

    姜铎的声音把她带回那间南方小屋,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墙贴着橙菱形小瓷砖的屋里,淡蓝雪柜机嗡嗡作响,着红毡帽的陶瓷小人站立在桌布上,桌码着整齐的纸箱,里面装着林棉贴补家用的手工。有时是扭扭捧,有时是勾线小兔,个个巧漂亮,令人喜

    “嗯,我到家了。”

    “好。”

    对面的人顿了顿,继续说:“你留的那些东西打算怎么理?”

    那些东西已经不多,一个小箱就装了。

    “我给你一个地址,麻烦你寄给我。”

    她试图显得冷漠一,像多数人对待前任的态度一样。

    对面的人没有立即说话,林棉似乎能听到话筒里那些似有若无的电声。

    “你吃饭了吗?医生叮嘱过,你要时吃饭,吃有营养的。”

    从前,她用纫机在布料上匝线脚时,他会给窗台上的两排小盆栽浇。真是难受,林棉从没想过分离让那些隐隐绰绰的变得清晰。

    他们登记那天天气晴朗,林棉却觉到一未知的无措,前似乎浮动着离港码上的雾气。办完手续来,她回看到姜铎鼻有微微的汗,他又伸手替她抚了抚衣领。那是由衷的欣喜和快乐。人的样,总是忘不了。

    林棉无法地抹掉这些记忆。那是她作为人的虚弱,反反复复的,像是哮时呼不的那气。

    “在吃了。”

    “我会把东西寄给你的,要好好休息。”他说这句,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姜铎向来这样,有自己的决断,说到到。以至于林棉提分开时,他也只是脆地说了好,没任何挽留。

    林聿分明看到了林棉的哀恸。尽她和接电话之前没什么两样,继续安静地吃东西。

    她的哀恸,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绝不会再隐瞒得过他。这令他到新的愠怒。如果想要的依旧没有得到,没有变得更加幸福,离开是为了什么?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别人?又或许这一切只是于任

    她完全自己的意愿行事,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受,像未取教训一般踏这样一段冒失的婚姻。从开始到结束,他们能的只有被告知,她把她自己和家人当什么呢?

    林聿撇过脸不再看她,右臂放在桌面上,他用拇指一遍遍指指腹。那里有块疤痕,好好坏坏,粝丑陋,过去带来的疼痛有灼

    “你要问我什么吗?”林棉突然开

    “我没有要说的。”

    “你开始烟了。”

    林聿皱了皱眉。她的话题总得这样快。

    “什么?”林棉追问他。

    “你什么?”他反过来诘问她。

    “我不。”林棉仰起,迎上他的目光。

    “呵。”林聿站起,不再看她,用鞋尖烦躁地踢了右侧的西边。

    这个人真是有病得很,没人惹他,自顾自就生气了。

    林棉笑。她看他这略带狼狈的神态,尤其是被戳穿后的那恼羞成怒。他曾经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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