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师父以前为什么从来不梳
呢。”席墨捋过一缕垂凌般的鬓丝，若有所思
，“是了，宗主大人，当然不会亲自梳。”
这么说也没错。
江潭想，金凝去后，他再也没绾过发。
后来也就没有这个习惯了。
“大功告成。”席墨将最后一束发丝归置到位，又趴着他的肩问，“所以今天吃什么？”
江潭刚一开
，就被截声，“不吃白粥。”
“……你想吃什么。”
“梅
汤，果
，什么都行。”席墨
了他的
，看那睫羽颤如碎雪，自咧嘴笑开，“对了，师父足足睡了三天，再不吃饭，我要饿死了。”
三天么。江潭想，但自己似乎并没有饿的
觉。
了石梯，席墨自架底抱
一只扁坛，捻一颗梅给江潭喂了，“这是青海湖边摘的白梅，我新腌的，你尝尝。”
“……”
“怎么，现在连句好吃都舍不得说了么。”
“……好吃。”
“不过，不
好不好吃，你都得吃。”席墨微笑着，“这一坛，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不吃也没人吃了。”
江潭想了想，“你不是要喝梅汤。”
“哦，师父还
会找材料啊。”席墨莞尔，“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盯着江潭起灶，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怎么，你就真准备只烧一锅汤啊？”
“……”
“我从前
过的糕
，你都没记住一样吗？”
江潭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索
转去藏纳室找找可用的料。
他才走了一步，便被扣着腕拖了回来。
“没记住，就张嘴说。”席墨，“这么好一张嘴，只用来气还怪可惜的。”
说着又自架上取一只
盒，将里的心一碟碟摆了来。
竹叶糕，南瓜饼，酸角冻，茶
，松鱼脯。
青黄赤白黑，五
俱全。酸苦甘辛咸，五味皆备。
“喏，吃吧。”席墨盛了两碗汤来，将桌彻底摆满，“从今天开始，凡是你吃过的，往后我都要再从你手底吃到。所以师父可要慢慢地，好好地，认真地品尝。”
这顿饭，就当真吃得很慢。
最后还是席墨，“师父这是准备将午饭一块儿吃了吗？”
江潭觉得可行，了。
席墨凝滞片刻，遂喟然，“这几日我可都没有打搅你。趁着你睡，我去雪松上绑了秋千。”
顿了顿，又惺惺地笑了，“今天我心
好，师父如果吃饱了，就来陪我
秋千吧。”
江潭想，果然，他一吃饱心就会好。
一瞬间，似是福至心灵，想着前些日席墨那么副毁天灭地的样，说不定是因为
着和昆仑打架，很久没有吃好，所以看见自己就疯了。
很有可能。江潭又想，这么样养一段时间，绪或许还能稳回来。待人心养好了，再将理皆尽与人说明白，应该就会主动放行了。
他刚放竹箸，席墨已将碗碟收了，把清
浸
的帕搭在他手上。
好似与从前并无不同。
江潭
了手，走到崖
旁，看到素来用作床铺的那
枝，吊了一只硕大的秋千。
自踏上松枝，秉持呼
，一片白羽般坠在板上。
他真的很轻，已经坐好了，在
上拧作一
的藤绳都没有动。
席墨跟着落在一旁，伸脚踢了踢红杉板，将整个秋千踢得晃悠不住，又笑眯眯，“师父坐得真稳呢。”
这才踩上秋千，挨着江潭坐来，顺手攥过他的发辫，
在手里，将归束好的发丝一挑来玩儿。
江潭果真坐得很稳，看着刚编好不过半日的辫又要给扯散开来，却依是动也不动。
“师父，你很好啊。是不是无论对你什么，你都不会有反应？”
席墨笑了一声，放过江潭的发，倾
一倒仰在人
上，伸手去摸他额心的冰
纹，一用手指描
廓。
“你说，如果没有魂印，你现在会杀我吗？”
江潭没声，只想，目前来看，他好像比前几日正常，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不说话，席墨就轻轻叹了气，“真是可惜。”
“不过师父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他又很理解似的说起来，“所以你明白了么，不挑不拣，随便收徒，大有可能会收到白狼呢。”
说着还笑得愈益灿烂了些，“遇上我算师父倒霉，你就认了吧。”
江潭想，不认。
席墨好像看了他的意思，轻哼一声，“你知不知，你走之后，我每次噩梦，都会梦见你。”
江潭想，现在噩梦成真了。
“后来我想，不睡觉，也就不会梦了。但是那更糟，我现了幻觉。很多很多，比噩梦更真实的幻觉。”
他指戳
了江潭眉心。
“知我是怎么发现你的么？那个时候，你在发光。是我以为已经熄灭的光……是本该属于我的光。”他淡淡，“师父，我的光都被你带走了。我好像瞎了。”
江潭意识去看席墨的睛，只看到他微笑了一。
“两千个日夜不见，虽然恨透了你，但我还是很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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