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妄想 -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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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这鱼曾是海龙从属,随着东海一役龙族覆灭,吞舟之鱼也就此不见,一度被认为是举族殒没了。

    谁料今日遭了个活的,还叫它吞了那龙舟。传说记载,吞舟鱼之于龙族极是敬畏服从,这冲了龙王庙,真是奇也怪哉。

    席墨就明白停云号上仍有幸存者,却想这鱼吞舟着实蹊跷。仿佛就是要吃了那艘船,却对落在海里的众人不闻不问。否则照他被浪掀昏那时候,只消它在,怎么说自己也得无知无觉埋海底了。

    念及此,不由摸一枚果咬开,试图压惊。刚咬去,顺手探到了底,就发现这是最后一

    席墨将那青果从齿间来,看了看上的牙印,将渗净,又揣在了袋里。

    海市的东西也很昂贵,哄抬之势与那船票不遑多让。他大半兜银豆勉够换一顿粮,在不知仙派何时来人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席墨与人攀谈几句,确定清虚弟未曾到来,这就离了海市,在一边林里寻了净地方落脚。

    他盘坐在树,仔细思量起削一钓竿去吊海鱼的事,只没有鱼饵不知该用什么来代替。也不知海里的鱼会不会吃陆上的草

    这么想着,便听一脚步细细碎碎朝着自己来了,一抬,竟是那老板娘的小女儿。

    他心里忽然松了气,冲着小姑娘扬起甜丝丝的笑来,“沛儿。”

    乔沛瘪着小脸,只将串焦黄烤鱼并一只饭团,一脑儿地在他怀里,然后便蹲在一边,要哭了似的颤颤,“席墨哥哥,我以为你……”

    “你们都好,我自然也没有事。”席墨,“无须担心。”

    乔沛摇摇

    ,半晌才憋一句,“很多人都死了。”

    席墨掂量了手里的,估算了价格,“仙派人该会彻查此事,不教他们白白丧命。”

    乔沛呆了一呆,“仙派……阿妈这些日忽然起了主意,一定要我去清虚求,可是我,我不……”

    “我也去的。”席墨这才定了心,不再犹豫地咬开了酥香的鱼,“我带着你。”

    “我不想去!”乔沛,“我哪里也不想去,我想回家……”说着便真要哭了。

    席墨一时想起自己还有个果能哄人,却又已啃了一,不好手,只能嘴上安,“我也帮你。”

    乔沛的杏本被泪淹了一半,这就着泪,“当真吗?阿妈极难说话的……她明知那考很可怕,很可能死人,却着我去……”

    席墨怔了一怔,不再声,只埋嚼着鱼,任乔沛一人委屈絮叨了很久。

    “沛儿。”他忽,“这是你的晚饭吗?”

    乔沛,这才发觉他只撕了半扇鱼来,另半边还整齐地贴着骨

    席墨抹了嘴,将鱼和饭团递了回去,“我很好收买的,半条鱼,保实现你的愿望。”

    乔沛又与他说了些话,边将手慢慢吃尽。坠海,便与他约定明日再见,依是粮对分。

    席墨将她送到海市,见她登了其一艘龙船,想无论老板娘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乔沛这遭都必须得走一趟了。

    他无意去别人家里短,但这救命饭是乔沛给的,他就站在她一边。

    山有猛虎不嗅脑袋

    第二日一早,席墨是被海鸟啁哳之声吵醒的。

    他睁了来,觉腑脏饿得缩成了团儿,仿佛昨夜那半条鱼是假的一般。然后他就被一钗金光晃了,不由苦笑一声,想果然要成假的了。

    “你小。”老板娘看他伸手挡光,只蹙着眉,“怎地到了也不来寻我?”

    席墨从地上爬起来,恭敬一礼,“夫人好。”

    “还知打招呼。”老板娘走过来,一条素绢拂了拂他前的沙,“同我来吧。”

    这四个字,与当初选上他作伙夫时一模一样。

    席墨就知,主顾该换了。

    到那落脚地之前,老板娘说了好一番掏心话,听得席墨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与自己猜测得无异了。

    所以他只是,“夫人相信我,不结果如何,沛儿总是无有命之忧的。”

    “我就知没看错人。”老板娘笑得有些力不从心,“去吧,沛儿在里,饭我一会儿就给你们端来。”

    席墨安心了门,见乔沛愣了一愣,异常开心地跑了过来,“席墨哥哥!”

    他想,你现在笑得这般开心,却不知自己已被几顿饭卖了。就笑着与她打了招呼,话起了家常。

    两人平日里仍与放船前那般着,只乔沛从席墨再搜刮不新鲜故事,索自个儿编了起来。每夜临睡前都要喋喋不休一番,给席墨说了好些鬼怪异闻,自己却吓得睡不着了。

    这般过了五六日,乔沛新编的话本快到尾声时,仙派之人终于到了。

    与船家说得一样,并没有多大排场,反是来得悄无声息,一片云从天上落来似的,只往海市那么一站,整个海市就被了静咒般,几息间就可闻落针。

    共五人,该是清虚五峰的代表。一素着姜白云袍,并各不同纹路,浅淡至极,隐有玄意。

    为首那名格外引人瞩目的挑少女,衣上绣素银江海云纹,音亦是空灵,“万里蓬莱路,今夕幸与逢。诸位若有意,便随我等同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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