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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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江从鱼是和杨连山一起过的,楼远钧与阿宝也在。

    阿宝跟江从鱼待多了,嘴甜得很,没一会就让杨连山喜得不得了。

    江从鱼在旁边看得有酸,和楼远钧嘀咕说杨连山有了阿宝就不喜他这个学生了。

    楼远钧轻笑:“听闻外有隔代亲的说法,兴许师叔他也是这样。”

    上一辈在儿女面前装了半辈的严肃,即便有心亲近一也不好意思再改变,便把所有喜都投注到隔代的孙孙女上。

    江从鱼:“这算什么隔代亲?”

    怪怪的!

    楼远钧:“你不想承认我们吗?阿宝和我听了都会伤心的。”

    江从鱼:。

    不知为什么,有怀念冷冷淡淡说什么“我们只是君臣关系”的楼远钧了。这家伙是怎么到变得这么快的!

    虽然意外(莫名其妙变成江从鱼自己差挨打),两人的关系总归是得了杨连山的认可。

    江从鱼有了亲近之人的支持,起事来就更有劲了。开后他借着楼远钧告老师之“仇”,成功与洋一起领队去了趟河东。

    发后洋笑着和江从鱼调侃:“我看早晚有一天,陛得自己跟你来到巡幸。”

    楼远钧给他们送行时那个神,很明显就是恨不得把他取而代之。

    一路上众人都说说笑笑,到了河东境便渐渐敛了笑意。虽说最惨的还是太溪县,但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县求助就被县官派人拦了。

    只要人还在县,事就大不到哪里去。

    真要让太溪县那样民直接跑去京师,岂止是县衙上担责?

    没见秦首辅面对那样的局面都服毒自尽了吗?

    所以这些事还是得捂着,捂好了需要打的就只有过来赈灾的官员,熬个一年半载这事就过去了……至于百姓方面,尽量保证不死人就是了。

    江从鱼领着一群年轻人在河东走了一圈,他后整日埋首苦读圣贤书的小年轻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带来的钱粮够用了,可钱粮哪有够用的时候?哪怕全天的粮都囤到国库里,若是调不当也是有人会饿肚的。

    许多人最需要的不是他们送这么一只能保证一两顿温饱的粮

    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有人能给切确的答案。

    前路漫漫。

    这一行人回去以后,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但他们的同窗与友人们都注意到他们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们却像是多了一团火焰,时时刻刻烧灼着他们的心脏,驱使着他们更认真地读书、更认真地生活、更认真地规划着自己踏仕途以后要怎样去

    如此一年又一年过去。

    江从鱼依旧忱如初。

    一批又一批来过京师的年轻人或踏仕途或回乡教书育人,他们心都曾被了一团火,并且都在尝试着把那火传递给更多的人。

    只等燎原之日到来。

    有一年天,江从鱼了趟远门归来,才刚船,还未站稳,抬便见不远的杏又开了。

    大片大片的繁如云似雪,一如自己当年第一次到京师时的场景。

    江从鱼行至一树杏看去,只见那熟悉的影坐在窗边笑看着他。

    恍如初见。

    江从鱼跑了上楼,楼远钧起来迎他,很轻松地接住了扑自己怀里来的江从鱼。

    两段记忆霎时间到一起。

    所有的甜欣全都只关于同一个人。

    明明已是似海,却又夹杂着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就好像他颠来倒去地了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

    本来楼远钧能恢复记忆是件天大的好事,可随着楼远钧这人一天天地把过去的事想起来,江从鱼就发现这人又不消停了。

    主要现在床上。

    这人非说他当初太快被没了记忆的自己哄了去,不公平。

    必须补回来。

    江从鱼忍不住说他都三十了,要开始养生了,楼远钧就开始谴责江从鱼嫌他老,江从鱼肯定喜年轻的。

    江从鱼总觉自己被颠来倒去吃了一遍又一遍,欠的债反而越来越多。

    这辈怕是还不完了。

    那就一起厮守到老吧。

    ……

    转又是十年过去。

    这年天郗首辅要辞官走人了,接替首辅之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学生……那位当了不知多少年天近臣的江从鱼。

    别人辞官都要反复上书几次让皇帝足了挽留姿态才走,郗首辅辞官压不搞什么来回拉扯,留书一封就挂冠而去。

    等人发现以后他都跑没影了。

    这就导致江从鱼时不时还得接待被撇的楮霁(当年隔斋的楮直讲)等人,陪他们喝上两杯宽他们受伤的心。同时他还被盯得很,等闲是不许他京师的,省得他跟郗禹一样跑路。

    楼远钧这家伙还兴,说现在全京师都是他的耳目,江从鱼这真的跑不了了。

    江从鱼能怎么办,只能兢兢业业地活。

    他又没想过要跑。

    新晋为首辅的江从鱼有不少同僚来报喜,还有他近些年收的学生。

    到了他这个位置,即便不开班授学,主动要喊他一声恩师的人也不少。

    何况他本就很喜提携年轻人,所有到京师的年轻人被问及最想见到什么人,那都是江从鱼无疑。

    记得江从鱼刚成为天近臣那会儿,还有不少人会说些酸言酸语,大抵是“看你能好到几时”之类的。

    到后面,这些人要么陆续离开了京师,要么家侄天天追在江从鱼后跑。

    总而言之,自家弟都被忽悠走了,他们哪还能盼着江从鱼不好?为了自家孩能有个好前程,他们还得盼着江从鱼和楼远钧能百年好合。

    毕竟两人已经好了二十余年,在郗禹辞官之前许多政务就已经是江从鱼在理,真要突然散伙那可就不是郗禹跑路能比拟的。

    阿宝如今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盯江从鱼和楼远钧也盯得很,生怕他们也跟郗禹一样跑了。

    要知这两人早在他满十五岁以后就认为他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以锻炼他的应对能力为由时不时去巡幸,偶尔还相携去南边看杨连山。

    现在京师最行的话本叫巡记》,专门描述楼远钧和江从鱼两人行时遇到的佳景、奇闻异事以及冤假错案,剧彩纷呈,那也是细腻好,读过的人都觉……这对君臣之间的谊真是动人至极!

    虽然书里没有直书两人的名讳,但,懂的都懂。

    据如今已经正式被立为太的阿宝观察,这本书绝对是跟着江从鱼和楼远钧去玩耍的人写的,有些细节写得太真实了,没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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