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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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侯仰看着冷清的夜月许久,才喃喃说

    就这样两不相扰吧。

    ……

    这场外人无从知晓的陈年旧事告一段落,陵游便提自己该走了。

    江从鱼又一次送他到城外,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埋怨他不肯留陪自己过年。

    陵游:“你老师不是上要到了吗?就你们现在那黏糊劲,小心你老师看端倪来。”

    他也是受不了转间又跟恋似的江从鱼和楼远钧,才来个不见为净。

    楼远钧不都把近几年的记忆给忘了吗?

    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江从鱼:“以前老师都没看来,这次肯定也不会发现的!”

    陵游笑了笑,摆摆手说:“行了,送到城门就好,别再送到亭那儿了,免得我又走不了。”

    江从鱼只能止步。

    送走陵游后江从鱼独自归家,却见个有些陌生的青年立在江宅门前等着他回来。

    来人大,脸庞瘦削,肤由着经由常年日晒晒来的麦,那清俊的眉目叫江从鱼觉有些熟悉,通的气质却让他没法和记忆里任何一个人对上号。

    江从鱼犹豫着开问:“你是……”他怕来的人是他幼时哪个朋友,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生怕自己伤了朋友的心。

    来人微怔,没想到江从鱼认不他来。他朝江从鱼一揖,恭敬说:“小人曲云奚,见过永宁侯。”

    经过这五年的磋磨,曲云奚清楚地意识到当年留他在上林苑,已是楼远钧看在东伴读分上的极大恩赐。

    他本就是罪人之后,楼远钧哪里会愿意再见到他?偏他看不清现实,还在妄想只要见到楼远钧便能唤起当年谊,把江从鱼给比去。

    他拿什么和江从鱼比?

    这几年曲云奚好几次想过要自我了断,却又一次次熬了过来,咬着牙在监工的故意折磨完成那些时刻磨砺着他的与意志的苦役。

    这都是他应受的惩罚。

    这次被召回京,曲云奚先是满心喜,接着被安置在驿馆房里没日没夜地等待着,他就意识到楼远钧并不是要起用他。

    好不容易再见到领他京的差役,曲云奚才从对方令让人找他回京的其实是江从鱼。

    江从鱼已是万人瞩目的状元郎、时常闱的天近臣,不再是什么乡土包,当年楼远钧能为江从鱼将他扔给恨他骨的前上林丞磋磨,现在兴许也是因为江从鱼一句话才把他调回来。

    楼远钧是不会想起他的。

    所以只要江从鱼想不起他来,他就只能等到天荒地老。

    他已经快二十六岁了,不能再这么一天天地枯等去。哪怕是给他一个最低微的小吏当,他现在也愿意改过自新踏实事。

    曲云奚这一揖把腰弯得很,江从鱼没让他起来,他便没起来,一直维持着谦恭行礼的姿势不动。

    江从鱼微微错愕,没想到前此人居然是曲云奚,他与记忆的模样堪称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惊异过后猛然回神,忙上前扶起曲云奚,说:“你变了许多,我都没认你来。”

    算起来江从鱼当年也不过是在秋猎前见过曲云奚几面,那时候的曲云奚是尖锐的、刻薄的,张就是什么他和楼远钧好不了多久。

    他那时还在猜疑楼远钧的份,担心着楼远钧以皇帝的份与自己相恋能不能久,听了曲云奚的话心里还是在意的。

    好在楼远钧很快便把曲云奚送走了,他也就把这个对楼远钧而言不太重要的“故人”抛诸脑后。

    前的曲云奚却很不一样,不仅是肤晒成了、人变得瘦却结实有力,更是少了那份对旁人的轻蔑与对时运的不甘。

    堪称是脱胎换骨。

    不能怪他认不来,就算是楼远钧在这里恐怕也认不这是曲云奚。

    瞧着还的。

    说起来曲云奚当年也算是京师第一才,能当得起第一之名而让旁人没有异议的,、相貌、才学恐怕都得是第一才是。少了几年前的偏激与愤懑,他看起来自是俊朗非凡。

    召回曲云奚的事还是楼远钧刚失去记忆时来的,这段时间事太多,连江从鱼都没想起来他还让韩统领派人去过这事儿。

    想来曲云奚是等急了才来找自己。

    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江从鱼笑着招呼:“去再聊。”

    江从鱼能受到曲云奚的变化不是假的,对自己也再没有当初的敌意,他自然不会为难曲云奚。

    绝对不是他好朋友(尤其是得好看的朋友)的老病又犯了。

    他其实好奇一个人在短短几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曲云奚见江从鱼不仅没有给自己一个威,还笑邀自己府,心越发惭愧于自己几年前的傲慢与愚蠢。

    难怪江从鱼能在御前站稳脚跟,还赢得了那么多人的喜,光是这豁达疏朗的气度便是旁人比不了的。

    如果是正风得意的自己,会轻易原谅在自己面前狂言的人吗?

    他肯定不会的,他会任由那些想讨好自己的人把对方往死里磋磨,自己云淡风轻地笑看着对方苦苦求饶却无路可退的凄惨模样。

    无须脏了自己的手,便有千万方法让对方过得生不如死。

    曲云奚跟着江从鱼,在江从鱼的邀请落座,就见个大俊秀的少年来给他们奉茶。他好奇地望过去,只听江从鱼问对方:“小九你回来了?你爹没事了吧?”

    他记得小九前天告假归家去看望他生病的爹。

    小九笑:“就是最近雪天冷,人老了受不住,吃了两剂温补的药后就好多了。”

    事实上是骗他回去想把他的工钱攥在手里,说什么“父母在儿女不留私财”,实际上是想把他们的工钱扣去给兄讨媳妇。他没听从,再家住了一宿便回来了。

    这些事他不想与江从鱼说,他能理好,不必江从鱼替他额外的心。

    有时候在江从鱼边待久了,都快忘记世间还有诸多险恶与算计,也快忘记人心偏起来能偏颇到什么程度。

    有外客在,江从鱼也不好与小九说太多,只:“要是有什么事你便与吴伴伴说,到账上多支取些钱也无妨。”

    小九恭恭敬敬应,心里却更定了:绝不叫人白占江从鱼便宜。

    江从鱼自己是个手松的,对边的人大方得很,他们须得帮江从鱼捂钱袋才行。该给的要给,不该给的一个铜板都不给!

    小九有些警惕地看了坐在江从鱼对面的曲云奚,疑心这人是不是来找江从鱼混吃混喝的。他们府上可不留无用之人!

    看这家伙得人模人样的,应当不至于真来混吃混喝吧?

    曲云奚对上小九那有些警惕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

    沁人肺腑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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