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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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是惭愧陵游明明都打算要离开了,却得为他留这些事。

    他此前还说要让大魏盛起来应对那些狼野心的草原人呢,结果他最近都在什么?

    江从鱼吩咐事派人向另外几个庄传达自己的命令,知晓附近有民都先收留到庄上,争取了解清楚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况。

    事凛然应:“侯爷放心,小的立刻就去办。”

    江从鱼把事都安排去,才地呼气。他看了灰云密布的天穹,又去与民挨个谈了一圈,才挥别已经开始忙碌的陵游回城去。

    回到城里,江从鱼也没立刻归家,而是转去了负责接收各地奏报的衙署。

    他轻而易举地拿到几份还压着没上报的急报飞快看完,揣着颗沉甸甸的心回了家。他到了屋提笔写了几行字,又把它掉扔废纸篓,换了张新纸重新写。

    江从鱼没有添油加醋地陈述完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份奏疏求见楼远钧。

    今儿是休沐日,楼远钧正倚坐在那儿看书,听人说江从鱼来了,他搁手里的书命人把江从鱼宣来。

    自从上次与陵游对峙过后,楼远钧便没再是心非过,还时常赐些好东西到江从鱼府上。

    算是尝试着讨好江从鱼。

    可惜江从鱼对这样的待遇习以为常,不仅没发现他的讨好,有时候收到赏赐还会让那姓陵的挑。

    楼远钧暗恼在心,又怕那姓陵的当真把江从鱼哄走,只能当不知晓这件事,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好在江从鱼虽不知他在气什么,却每次都能及时察觉他的绪,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哄。

    楼远钧本很吃这一,且又不想让江从鱼知晓那姓陵的想拐他离开,便也对江从鱼转赠自己礼的事睁一只闭一只

    两人你来我往那么久,楼远钧也瞧来了,江从鱼该享受的时候从不糊,但更喜背后的心意。

    哪怕命人送一大车的奇珍异宝到他家,也不及自己亲自与他分享一碗觉得好吃的红豆汤。

    世上怎么会有江从鱼这样的人?

    楼远钧觉得自己过去十几二十年的人生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和江从鱼不一样——或者说江从鱼与他们都不一样。

    这让他有些贪恋与江从鱼相的温存。

    即便两人还没有发展到更亲密的那一步,光是偶尔坐在一起吃个饭也足以抚他忙碌一整天的疲惫,叫他睡前开始期待新一天的到来。

    这便是母亲到死都想让他学会的“”吗?

    楼远钧不知学会了是不是好事。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肋。

    作为帝王应该更加冷静自持,不可以对某个人怀有过分烈的,那无异于给旁人可乘之机。

    难得他解了那奇毒后从昏了的状态来,应当狠狠心结束这段不该有的才是。

    只是到了夜人静之时,楼远钧又忍不住辗转反侧,总觉自己边应该躺着另一个人。

    他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再也没有过去那挡不完的明枪暗箭,他想要那么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想要他。

    楼远钧知江从鱼今天要去送陵游,一大早起来拿着本江从鱼批注过的书坐在那儿看,心里想的却是两人在城外不知会如何依依惜别。

    这会儿见到江从鱼来,楼远钧也没有多兴,因为他算了算时辰,这都快用午膳了。说明江从鱼送了那姓陵的一早上!

    于心里那儿不兴,楼远钧坐在原位没起,只等着江从鱼来见自己。

    江从鱼见楼远钧这般态度,不由思忖起来:怎么又生气了?这人怎么天天生气?他有没有不生气的时候?

    即便在心里大逆不地腹诽着当朝皇帝,江从鱼还是上前试着喊:“陛?”

    楼远钧见江从鱼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他伸手没法够到人,更加气闷起来。

    他怕自己说一句“你来什么”,江从鱼就真的跑了,只能说:“坐说话。”

    江从鱼笑了笑,坐到楼远钧对面去。若是平时他都已经哄上了,这次他却不是为了私事来的,而是与楼远钧说起河东各府的惨况。

    楼远钧也知晓河东的灾,不过此前这件事已经朝议过了,也派了人过去赈灾。

    江从鱼把自己整理来的容拿给楼远钧看。

    他收留的这批民主要来自太溪县,他们县今年灾害连连,先是从去年就开始的旱,后是霜雹,秋末还来了次地震。

    这还只是天灾,还有人祸。

    此前借他们粮的“好人”见他们常年颗粒无收,便趁机占了他们的屋宅和田地,说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不是他们穷得叮当响,就这受灾的田地和破屋,他们才不稀罕哩!

    想活去的人只能卖儿鬻女以求度过荒年。

    上就是冬天了,孩跟着他们也是死,去给人为为婢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年。

    他们的祖辈父辈也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只不过许多人心里都忍不住浮现一个疑问:不是说换了个皇帝吗?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过这样的日?看来由谁来当皇帝,与他们这样的人毫不相关,他们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

    认了吧,这就是他们的命。

    楼远钧的目光落到太溪县上,皱起眉说:“这是秦首辅的老家,他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乡里都不顾及。”

    天那么大,楼远钧也不可能事无细都抓在自己手里,平日里他会关注各类奏报,但主要还是靠比较倚重的那分朝臣去掌控整个朝局。

    对于这到某一个县的事务,楼远钧还真没太关注。

    河东的旱灾底的人并没有瞒报,还宵衣旰地安排赈灾事宜,间还病倒了一次,众人还劝他该休息时得好好休息来着。

    那些极善逢迎的属还就着此事写了不少诗,直夸秦首辅为朝廷鞠躬尽瘁。

    大半年过去,河东虽还是陆续有大灾小灾,但都属于赈灾到位就不会问题的范围,不至于闹这次急报所写的况。

    不仅有人沦为民逃亡外地,还有不少人落草为寇为祸一方。

    最严重的地方居然还是秦首辅的故里太溪县。

    江从鱼也皱起眉。他本意不是想告秦首辅的状,可楼远钧一开便提到了秦首辅,他也不能避而不谈。

    既然没旁人在,江从鱼便说起自己的看法:“秦首辅他……好名。”

    人活在世,总有自己格外执着的东西,有人为权、有人为利,秦首辅则是为名。

    大抵是因为他靠着好名声坐上首辅之位,所以现在他愈发看重自己的名声,这一从他对秦溯的苛刻要求就看得来。

    如今秦首辅边聚集着的人也都是些溜须拍的。

    江从鱼自己也与秦溯他们写诗互互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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