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 迷津蝴蝶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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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十一月,梁稚大学毕业,收到英国某校的录取通知,计划于暑期赴英继续攻读硕士学位。林淑真申请的学校也在英国,两人说好届时结伴同行。

    林淑真父母皆是律师,又住在吉隆坡,和梁稚在庇城的社圈毫无重合。林淑真率直善良,不似她在庇城的“圈好友”,父亲被捕以后,这些所谓“好友”一个个突然销声匿迹。梁稚从前是圈心,吃饭、看戏、打球、游、逛街……总是安排不断,如今一切邀约都消失了。

    骤然闲来,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谁知倒也还好。似乎人大,看透世态炎凉,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梁稚学的是珠宝设计,平日攒了厚厚一本灵。她想给自己找打发时间,拉开屉翻找笔记本,目光瞥见里朗刀,动作稍滞。她将笔记本,“啪”一推上屉,再不看它。

    在起居室沙发里躺倒,梁稚举起笔记本,一页页翻看。

    兰姨来三回,一回送茶,一回问她午想吃什么,一回又拿个抹布过来瓶。

    梁稚心里烦闷,说:“兰姨,你让我静一静,午饭之前叫他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兰姨忙说好,摘掉了落在盆里的几片枯叶,拿在手里去了。

    梁稚翻着笔记本,忽有东西雪片似的飞了来,从她去,落在了地板上。

    她手臂垂去,捡起来一看,一愣住。

    那是一张她与楼问津的合影。

    楼问津来梁家事的第二年,父亲梁廷昭倚重他,应酬的场合都要带他席,彼时梁廷昭有一位生意伙伴喜好赛,梁廷昭就给楼问津派了任务,叫他两周术学会。

    梁稚几乎擅一切运动,骑也不在话,便遂自荐,了楼问津的术老师。结果这位学生天资聪颖,几乎上手便会。

    彼时,场有一匹凯瑟琳,凭借母份,在90皆是公的赛场上,拼了极为亮的成绩。此外,又生得通纯黑,全无一相、赛绩皆是绝佳的凯瑟琳,自然成了风正盛的明星。

    这合影,就是梁稚和楼问津,同刚刚结束了一天训练的凯瑟琳一同拍摄的。

    两人都穿术服,白半胶与黑靴穿在楼问津上,尤显得他形颀,英俊洒然。

    梁稚将合影拿在手里,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

    忽地两指用力,将相片上的楼问津撕了来,独留自己与威风凛凛的凯瑟琳。

    她瞧着孤零零的楼问津,心里舒许多,只可惜,这就是她与楼问津唯一的合照了,不然定要撕个痛快。

    去年十一月,她邀楼问津去吉隆坡参加毕业典礼,她将相机给林淑真,请她帮忙拍一张照片以作留念,可快门将要的一瞬间,楼问津便借故有事走远了,后来同学借走了相机,那合影到底是没有拍成。

    梁稚将撕成两半的相片往茶几随意一扔,仍旧翻看笔记,可不知为什么,骤然心不在焉起来。

    她往茶几上望去,叹气,正打算把相片仍旧夹回笔记本里时,忽地响起敲门声。

    门是半开的,梁稚探去看是哪个不,敲门的是宝星,在他后,跟着楼问津。

    算来,距离上一回试婚纱,楼问津把她气个半死,已经过去一周了。

    梁稚今日穿了一条繁复层叠的印裙,躺着的时候,那裙摆倒折来,铺散得七八糟。

    她立坐起,将裙摆一理,绷着脸问:“你来什么?”

    楼问津径直门,往她对面沙发上一坐。

    他正,目光瞧见了茶几上的东西,立即伸手臂。

    梁稚预备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楼问津将那两半照片,拨到了自己面前,低去看。

    梁稚不由地打量着楼问津。

    他因垂着,看不见神,单看表,似乎一也没有因这照片而有分毫的绪波动,仍如一惯的冷淡。

    片刻,他开了:“后天赛公会办比赛,你去不去看。”

    “不去。”梁稚想起那晚楼问津说要请警署的那几位警官去看赛,这应酬的场合,她才懒得。

    楼问津像是不意外她的反应,轻描淡写地补充一句:“后天是凯瑟琳最后一次赛,之后就要退役了。”

    梁稚愣了一,便问:“后天几?”

    “午三。”

    梁稚说知了。

    楼问津不再说什么,却又似乎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梁稚问:“还有什么事?”

    接话的是宝星:“梁小,正好今天你和楼总都在。婚礼顾问托我过来传个话,说办婚礼呢,不论是派请柬还是布置现场,有一张两个人的合照,总是要方便很多。假如梁小你愿意的话,我就安排照相师……”

    宝星越说声音越小,他一个极其擅察言观的人,几乎立即察觉,这番话一,气氛陡然变得极为诡异。他反思自己,这话滴不漏的,没有哪里问题啊?

    他觑一觑楼问津和梁稚的表,不说话了,等他们表态。

    梁稚声了:“我看没这个必要。”

    她偏一偏,看向楼问津,微扬,嘲讽直接写在脸上:“楼总这样大名鼎鼎,不把照片印在请柬上,人家照样认识。”这话重音自然在“大名鼎鼎”上。

    宝星心,梁小当真好厉害的一张嘴,以前打的次数有限,倒没发现她真正的实力。这话换成他来讲,恐怕这工作早没得了,可让梁小来……

    宝星朝楼问津看去,万万没想到他这位老板神如此平静,好似这番嘲讽说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门传来动静,是兰姨端了一壶冰走过来。她晓得上午叫“姑爷”惹得梁稚不兴了,因此刻意地对楼问津和宝星摆冷脸,把一倒,也不打招呼就去了。

    楼问津并不拿杯,将面前撕作两半的相纸抄了起来,站起,随手揣袋,便准备走了。

    梁稚自然瞧见了他的动作“……你嘛拿走?”

    “扔了。”楼问津一边往外走,一边撂这句话。

    宝星一看,楼总分明是添了一把战火,他自然不敢逗留,生怕梁稚把火发到他上来,立跟在楼问津后,溜之大吉。

    楼问津走往客厅,正要大门,听见餐厅里有人说话,便将脚步稍顿。

    那是个佣工在同古叔诉苦,说家人生病,能不能多支一个月的工钱。

    古叔说:“现在梁家的况你也知,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这样吧,这个月的工钱,我明天提前结给你,我再自己借你一笔钱,你等什么时候手宽裕了再还给我。”

    那佣工连连谢。

    古叔将人摈退,一转,瞧见了站在大门的人,立即将脸板起——楼问津最早是由他引荐给了梁廷昭,故这次梁家生变,他心里很为识人不清而到悔恨。而今梁廷昭还在警署里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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