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有光(H) - 投以木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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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炸开了束束烟火。

    关榆正早不是小孩了,凌湘便没伸手捂住他耳朵。况且那烟火是县民跑到外城放的,山里的居民既看得清楚,又不至于被炸药声刺破鼓

    漫天光芒闪烁未停,两人并坐檐炙火,抬便将艳尽收底。

    凌湘不由扭望向他睛。

    黑瞳如夜沉寂,绽在天上的束却照得他眸透亮,连同她被圈在里面的影都添上彩。

    “嫂嫂。”

    关榆正未有扭,可凌湘知他并非毫无所察。

    “怎么了?”

    “烟火,是什么样的?”

    是了,任贺岁的闹响彻耳畔,他瞳如何现异于往日的颜,他通通都看不见。

    凌湘坐到他怀,缠手在颈脖,朱贴上睑,嗓音在烟火声变得委婉。

    “你不问,我都忘了。”

    关榆正像被羽在耳廓拂了一圈,又慢慢钻耳蜗,发麻,探手去挠,却只摸到她轻浅的鼻息,微意加重了那撕心的痕

    他的吐息开始急促,凌湘挪了位置,表示被他腕间的木环硌得后背生痛,关榆正便不敢再动。

    凌湘适时奖励,了颗约莫指尖大小的石糖到他嘴里:“咬碎它。”

    关榆正把它咬咔嚓咔嚓的细音。

    糖球在嘴里碎裂,偶有零星糖粉在

    气味不诱人,来去都一个样,久嚼之,却连鼻腔都萦绕着清香的甜味。

    凌湘渡去一酒。

    呛辣的酒气驱散了甜味,在嘴的糖球被向牙齿,追逐间碰撞漫天声响。

    “烟火,就是这样的东西。”

    ***

    关榆正在十八岁的生辰,“看”到了人生第一场烟火。

    凌湘以为这样能哄得他解开桎梏,没想到仍是徒劳。

    不仅如此,他甚至漏夜把木链改好,如今链扣在她腕间,另一变成拘束他的颈圈,说不上谁更受制于谁,反正关榆正的乐在其倒毫无掩饰地表现了来。

    这叫凌湘差忘记关榆正才是那位囚禁她的始作俑者。

    她带着脾气地揪了木链,关榆正被拉扯醒来,间溢轻哼,贴近她了声早,又讲了几句吉祥话。

    凌湘默然,想着来日方,便大度地往他的缺指了枚银戒。

    “生辰快乐。”

    关榆正愣了许久,被冰到手都没往回缩去,仅怔怔摸向指,用指腹仔细辨识刻纹。

    往年生辰,家里只庆祝年节,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他的早饭会多一碗寿面。

    这枚银戒既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生辰礼,更是凌湘送的第一件礼

    关榆正握拳抵在边。

    “谢谢嫂嫂,我很喜。”

    凌湘扯了扯木链,不抱希望地问:“你真不嫌碍事?”

    关榆正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凌湘如常起床,活时也没太收着力,偶尔把木链扯得绷绷,关榆正也不声,仅是顺着她的方向踉跄几步,很快又稳住了

    这实在叫凌湘费解,比起羞怒,她更想知关榆正为何笃定这样就能留她,又为何能站得昂首,似将这样的不便视之为嘉许,甚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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