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庚 - 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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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代烟,住来以后,发现他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不喝酒。但他家里酒却不少,多是别人送的,无论贵不贵重都不怎么在意地一到橱柜里。

    贺繁找一瓶比较常见的,不太值钱的伏特加,打开倒了一杯。也没有兑什么饮料,直接了半杯去。

    这酒烈不算好,辛辣苦涩几乎没有回甘。贺繁蹙眉忍过那烈的烧灼,便静静坐着,像等待药起效那样等待神被麻痹的解脱。

    可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接连两杯去,都有被这重的酒味刺激得犯恶心了,他还是没有放松来。

    夜得像不见底的潭,江代结束应酬仆仆归家,推门时只以为灯没关,来却意外看到贺繁正静静伏在餐桌上,肩膀随着呼平缓起伏。

    瞥到桌上立着的那瓶伏特加,江代蹙了,放轻脚步走到跟前,见贺繁手上还虚握着一只玻璃杯,额抵在手臂上,颧骨透着酒意醺染泛起的红。

    看瓶里少掉的那些酒,江代便知贺繁是喝醉后睡着了。

    第129章

    贺繁醉酒时就是这样,不会发酒疯胡言胡闹,只会一个人安静地睡觉。

    好在空调是定温的,这个时间客厅温度适,贺繁穿着的家居服应该不会冷。

    江代猜想他大概是想睡睡不着,才一个人坐在这喝酒的,犹豫着是叫醒他回房睡,还是脆把人挪去。

    似乎觉到有人在靠近,贺繁微微偏过,睁开,薄薄的睑遮了一瞳仁,迷朦地对着前的人。

    江代以为他醒了,开:“你怎么一个人喝上酒了?”

    贺繁的目光稍一聚就又合上,不动也不作声。

    原来还醉着。

    上一次见贺繁喝醉,觉已经是上辈的事了。

    实在难有机会看到他这样意识不清,不在控制的样,江代不知于一什么心理,倒不想他很快醒酒,不想他回房间去,不想他变回总是冷淡自持一副公事公办态度,温和好脾气,却带着疏离的贺繁了。

    这样多好。

    就这样全绵绵地睡在他的客厅里,多像他的人。

    江代默了默,拉过张椅在贺繁边上坐了。

    起初盯着他醉意迷离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跟着闻到他上散发来的淡淡酒气,有些乎乎的,就学他的姿势面朝着他也趴在胳膊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贺繁的外表跟以前没有多大变化,但即便睡着眉也不舒展,同过去一样沉静的气质里像是又添许多心事,再多一便要成忧郁了。

    凝视贺繁浅睡簌簌抖动的睫,江代又不禁去想,这七年贺繁一个人都经历过什么,到底过得好不好。

    自己所能获知有关他的全信息,所有的痕迹,不过只有他写在简历上那些——四年多前来了加拿大,在东一所大学拿了个很难毕业的商科学士学位,之后就来了温哥华,江山一代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可这些对于江代来说,只是远远不够满足探知的冰山一角。

    他想了解全,所有,每一段他没能参与的贺繁的过去。

    想知考之后,贺繁去了平州哪所大学,是途辍学,还是转学分去的东。想知他是因为什么要来加拿大,要来温哥华,是全然巧合,还是与自己有关。

    想问问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印象刻的事没有,遇没遇到过很吃力才解决掉的难题。

    住过什么地方?常吃什么东西?生活学习都顺利吗?

    遇上的人怎么样?

    过什么朋友?

    还好没有人。

    这些贺繁从不肯主动多说一句的,江代想知

    受到一阵带着意的呼扑在脸上,贺繁轻轻动了动,又一次睁

    这次他依然在梦里,抑或是在酒为有求之人善意的幻象,见到了那时候,课上总趴在桌上盯着他看的江代

    “我和客吃完饭跟他们打了会儿麻将。”

    江代以为他这次是醒酒了,直起为自己的晚归解释了句。

    但贺繁潜意识想要再醉一会儿,就随了意念抗拒苏醒,仍昏昏沉沉地醉着,没能把这句话跟前的江代联系在一起,表有些茫然。

    见贺繁对着自己发怔,好像不认识了似的,江代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问:“你还知我是谁吗?”

    贺繁的视线随着江代忽然的靠近短暂聚焦,又散开,“知。”

    你常来我梦里,七年不间断。

    “谁?”

    “江代。”

    还好,还不算醉得太过。江代向后仰了仰,靠上椅背,一个念他脑里。几秒停顿后又探前,捉住贺繁的视线问:“我是谁?”

    贺繁恍惚的里浮上一困惑,改说:“贺年。”

    “我是你什么人?”

    江代目光锁住贺繁,似有实质般引着贺繁与他对视。

    贺繁神定住须臾,跟着微微一颤,让这个你问我答的简单游戏有了破绽。

    他连清醒的时候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不用说现在醉着。说初恋太矫,说兄弟太违心,说朋友,江代明确表示过,不会和自己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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