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雾 - 伞

    晚上，雨停了，几人开车去吃了顿饭，回酒店又玩起了麻将，到十一的时候，江芜是有些困了，但被许妮拉着化了个淡妆又换上一裙，她说要到旁边的小酒馆坐坐。

    馆不大但人多的，正前方有歌手在演唱，唱的是民谣歌曲，曲风柔和，江芜认真听了几句，许妮在旁边问她喝什么。

    江芜看了，在琳琅满目的酒品选了一杯无酒饮料。

    许妮打量着酒馆别致的装潢，掏手机递给江芜：“帮我拍两张照片好不好？”

    一旁的何延听到后抱着手臂，假装委屈地撇嘴：“我的拍照技术就这么差吗？”

    许妮轻轻白了他一，一边调整姿势一边吐槽，“你昨天拍的那些，没一张能发的。再也不信你了。”

    江芜忍不住笑起来，举起手机认真找角度，拍了几张后递给许妮，“我技术也一般，你不要嫌弃啊。”

    “比某人多了！”许妮翻看着照片，睛一亮，“我就喜你拍的。”

    林铮越在一边撑着，毫不吝啬地夸奖，“拍得非常好啊。”

    “我就说江芜拍照技术好嘛。”

    几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台上的歌手唱到分，天板应景地释放细密的泡泡与雾，营造朦胧的氛围，也刚好这一首歌是江芜喜的，就拿手机开相机录制。

    泡泡越飘越多，江芜认真盯着屏幕里飘过的泡泡，相机录了有半分多钟，准备暂停键时，屏幕的右方闯一个熟悉的形——瘦、，穿搭是简单的黑衣黑，冷着一张脸，透的气质十分倨傲，只是低着走过就足够引人的球。

    在看清人后江芜立刻收了手机坐，一起一伏的，抬看了边的几人，好在都没看前方，主要是许妮没看见就行，今天的时间都被占据，让她一时把楚弋这茬给忘记了，但是在刚看见他的那一刻脑立刻清明，不安开始冒芽生藤缠住思绪。

    拿起杯喝了一甜，忽然有后悔没酒，至于为什么，可能是想要麻痹麻痹自己。

    林铮越看她莫名局促的绪，把侧过来问怎么了。

    “啊？”江芜听到耳边有声音懵懵的应了一句，实则没听清林铮越在说什么，他又更靠近江芜重复了一遍，她在状况外怔怔的说：“有困。”

    两人同坐在一起，又挨得这样近，再加上林铮越为了说话而更把靠过去，光线晦明替，忽明忽暗地落在两人上，从旁人的视角看去，他俯的姿态几乎将江芜笼住，画面显得更为暧昧。

    楚弋打从来开始就在找江芜的影，但场光线昏沉不定，只有舞台央投几束孤寂的光涡，更令人心烦的是，那些为了营造氛围的泡泡和汽在肆意飘，严重阻碍了他的视线。

    座后目光逡巡一圈，然后就看见刚才那一幕。

    生气了！

    离这么近什么，有什么话是正常距离不能说的。

    “那要去休息吗？也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

    江芜扫了许妮和她男朋友，两人兴致很，甚至都和隔桌的聊到一起去了，如果这时候自己突然打岔说要走也没趣，所以就摇，这会儿意识到林铮越好像离自己过于近了，往旁边侧了侧躲开他笼罩来的气息，林铮越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坐正，何延也把转正，找他聊起了赛车的话题。

    耳边的慢调歌声悠悠的，江芜认真听完一曲毕，抬起杯把饮料一饮而尽，玻璃杯底极轻地磕在桌面上，发一声细微却清脆的轻响，恰在此时，舞台也亮起大灯——换一支乐队上场。

    抬，意识地将视线移向右方，彼时，台上的乐手在试音，手指拉过吉他的琴弦，一声绵而震颤的嗡鸣在空气骤然开，在这阵弦音里，右角那视线让江芜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而后快速动起来。

    楚弋的视线，毫无遮掩地穿过晃动的光影，笔直地朝她望来，不是随意的一瞥，也不是偶然的扫视，他微抿着，神沉静而专注，看起来在那片昏暗里已经等了很久，就为了在此刻，准地捕捉到她抬的瞬间。

    目光灼灼，带着审视的意味，江芜连呼都放轻了。

    歌声再度响起，灯光应声暗，只有台上有亮光，视线所及已经是昏暗一片，趁着这黑暗，江芜拿起自己的东西连招呼也不打就从后面开溜。

    她本能地想躲楚弋。

    推开酒馆的门，的夜风迎面扑来，江芜一室外新鲜的空气，那阵莫名的绷才稍稍缓解，只是天上又在飘小雨，随手拿了手机和包偏偏没拿伞，也只犹豫一秒就想冲雨里赶跑回酒店。

    手刚往上遮雨的姿势，第一个步正要跨去时，手臂被人住往后拉，力不重，但江芜踉跄了一，差就撞到这罪魁祸首上，侧抬，瞳孔在瞬间收缩。

    “我送你回去。”

    和风细雨的一句话，没有想象的天崩地裂。

    江芜不自然地回手，摇，“不用了。”

    “那你要淋着雨走回去？”楚弋近一步，垂着眸认真看她。

    “是，回去刚好洗澡。”

    为什么谈话如此正常，正常到好像没有分开过。

    江芜说完这句抬，对上楚弋的视线时怔愣了片刻，虽说不该是针锋相对的场面，但也不至于要哭吧——楚弋的圈很红，即使光线不够明亮，也足以看清他底蓄积起的光。

    楚弋几乎控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酸楚，从午第一见到她开始，积压的绪就开始摇摇坠，此刻仅仅只是说上几句话，心里大的藉和心酸就混杂织，猛烈地冲撞着腔。

    他也自知绪外得过于明显，也就不再想掩饰，坦白，“我好想你。”

    这也确实让江芜再次僵在原地，接着他继续说，“这几年怎么样？好不好？”

    不像倾诉，倒像叹息，裹着雨后的和克制许久快要溃堤的思念，一字一字，钻耳朵里。

    “好，很好。”江芜完全被楚弋这讨好的态度得不知所措，一时间语，丢这一句越过他就要往回走。

    楚弋跟在后面，再次声，语气变了调的询问，“你谈恋了？”

    他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江芜迈去的步犹豫了一瞬，然后定回答，“是。”

    “和你一排那个男生？”

    他的问话随其后，伴随着张的气音。

    江芜停在了原地，难怪楚弋要刻意的和她对上视线，他很早就看见她了，甚至是林铮越离她那么近的画面，她知这人擅吃醋，不会是把他气哭了吧？以前吃醋了气她，现在吃醋了气自己。

    明明没喝酒，怎么思想跃这么大，江芜觉得好笑，了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是想骗楚弋，也确实不想利用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对她有意思的人，扯这谎倒显得她又当又立。

    想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