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 - 第257章

    他灵魂都给气了窍，面颊似罩着一层死灰之气，渐渐失去理智，枯槁的双手随意往案上去摸，熟知他习之人已知他要什么。

    文国公显然看端倪，顾不上沉重的脚镣飞快往前一扑，恰在这时，皇帝的砚台朝皇后砸过来，文国公侧一挡，那块砚台结结实实砸在了他右肩，他闷哼一声，忍痛看向怀里的人。

    皇后只觉前一晃，那依然矫健的影就这么扑了过来，她半个被他钳住，模糊的视线顺着他膛往上挪，渐渐看清那双浑阔漆灰的眸。

    暌违已久的悸动令心不自觉加快。她不记得多少回盼着梦到他，而现在这个人真真实实的在她面前，即便他们已面目全非。

    “寅昌，是你吗？”周遭有什人，她看不清了，也顾不上了。

    她底沁着泪，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慢慢将手覆上他面颊，

    “原来你成这样了呀我都快认不来了”她这样笑着说。

    指腹所到之，布满沟壑伤痕，再无往日半荣光，

    “你不该是这样的”最后笑意化作痛苦将她彻底淹没。

    他本该是上京城最耀的儿郎，本该是大晋边关最的少将军，那一年桃细雨，他们相识于畅园，她的风筝被挂在树梢，一风姿朗朗的少年经过，一跃而上便将之取还给了她，他眉梢歇着肆意，角笑得张扬，见她俏生生的便逗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

    她不敢轻易自报家门，便造了个份蒙骗他，

    文寅昌便笑着回，“我今日帮了你，你打算怎么谢我？”

    “那我买一只烧鹅给你吃？”她最喜吃烧鹅了，每每读书之际，便从学堂悄悄溜来去买烧鹅吃。

    哪知对方还当了真，二人约定回在此见面。

    一来二去，他们时不时在园里嬉戏，他陪着她走过母亲逝世最艰难的时日。

    后来一次宴，二人在皇撞了个正着，被他发现她真实份，他气哼哼觑了她几，掉就走，她急得不得了，以为他再也不搭理她了，独自一人坐在畅园哭，偏生那人，从树梢探半个，将她最喜的烧鹅用竹竿捎给了她。

    那漆黑的眸似一束光照耀她心底，动心就在那一刹那间。

    她也曾是敢敢恨的姑娘呀，当日便告诉他，非他不嫁。

    文寅昌又岂是没有担当的男人，翌日便回府告诉母亲，让文老夫人去苏家提亲，媒人上了门，与苏老爷表明来意，那文寅昌不仅优越，极有才，苏尚书又岂会不许，允诺来，约了个正式上门定亲的日。

    好巧不巧，皇帝赐婚的意思来，一个是世夫人，一个是当朝国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君威在上，苏尚书也不敢违拗，只得斟酌人选，苏府有三个女儿，大姑娘端庄敛，太闷，容貌不够，三姑娘活泼俏丽，却是大字不识，不学无术，论品貌兼修，闲雅大方的便是二姑娘苏芷宁。

    为了整个家族着想，苏尚书毫不犹豫选择了苏芷宁，甚至都不曾问女儿的意思，就将女儿名讳报去皇，次日赐婚旨意来，苏芷宁当场昏厥。

    抗旨是杀的重罪，苏家和文家都担当不起，两方辈悄无声息将婚事给退了，缄不言，皇后心若死灰嫁皇。

    那个知的媒人也被灭了，这桩事除了两边父母无人知晓，文家为此将文寅昌送去边关。

    一年后他回来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皇帝在琉璃大摆宴席，庆贺文寅昌大胜而归，她空空落落坐在皇帝侧，隔着人海悄悄看他一，他整个人变了个样，浑透着一乖张戾气，神里的痛苦和落寞怎么都遮掩不住。

    皇后心钝痛，早早离席，带着心腹人躲去林里黯然神伤，而文寅昌被了不少酒，来风。

    造化人，两人在林撞了个正着。

    那一瞬的电石火像宿命一般将二人纠缠在一，等到发现了什么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这夜之事除了两名心腹女，无人知晓。过去每每月事将近，她便昏脑涨，等二月初二不适，毫无防备地就请了太医看诊，很快太医把喜脉，她却像是了蛊似的，喜悦大过慌张，甚至还想了法将消息递给了文寅昌，文寅昌那一阵就在禁卫军当值。

    随她的老嬷嬷反应过来后，果断将两位太医困在殿。等文寅昌乔装坤宁，二人不知使了什么法，悄悄稳住了范太医，柳太医此人忠贞不渝，始终沉默不语，文寅昌见他不为所动，遂动了杀心，再然后的事，便如章老爷所说，文寅昌为了引范太医局，着他给柳太医了毒。

    可巧明月小公主在此时发病，柳太医急忙以此为由离开坤宁，文寅昌当机立断利用熙王，在半路将柳太医截杀，而小公主便是池鱼之灾了。

    起先她卧在室并不知经过，直到申时初刻，她方听说了明月公主的死，听说皇帝要刀杀了熙王，明白过来后，她慌慌张张奔赴明月，将熙王救了来。

    明月公主一死廷大，给了文寅昌收拾首尾的契机，后面的事均是文寅昌置，她再也不曾过问。